我们二小姐有8个婢女伺候
“清荷姐姐,可有富余的澡豆?各色来一样。”
缪泠被帅帐门口的动静吵醒,意外地听到好脾气的清荷正在跟人吵架。二小姐的婢女过来借澡豆,清荷让她去军需处领。
婢女说不认路:“清荷姐姐带我过去吧!”
清荷:“小姐跟前离不开人。”
婢女:“世子身边只有姐姐一个婢女吗?我们二小姐就是逃难路上,也带着8个婢女伺候呢!”
清荷:“不是,小姐身边没有婢女。我是世子属官,品级不高,但请称呼一声‘清荷大人’!”
缪泠笑出声,赶紧把清荷唤到跟前,却是把清荷骂一顿:“不过是几颗澡豆,缘何为难人家?军队里的洗浴用品,二小姐能用得惯吗?”
“就当是家里来一个女客,不要好好招待?即便你是为我好,怕她耍花招,可话说回来,我是泥糊的,还是纸扎的,那么容易被害?”
骂归骂,却没有让清荷在外人面前难堪,而是让常辛送过去一套澡豆,并殷勤地问还有什么需求。
午时林晟过来帅帐“监督”缪泠吃饭,二小姐便“及时”过来道歉,说婢女不懂事儿,以及多谢照顾云云。
缪泠正要回应,被陈颖斥责一句:“食不言寝不语,小姐好好吃饭罢,不然累得二公子日日操心。”
见缪泠老实了,便转头吩咐培忻:“如今营中多女兵,日常所需是要格外添置一些。二小姐提醒得及时,你该多多上心,莫要短缺什么。”
培忻看林晟点头,便接过这个差事,引着二小姐往外走,说是请她参谋参谋。
缪泠低着头不敢说话,知道自己有不足之处了。她本来洋洋得意,自觉处理得已经够好,大度得体。但跟陈颖一对比,简直小巫见大巫。
她看着清荷哼一声:“你找陈叔叔告状哦!早上不过才说你一两句。”
清荷:“我也挨骂了。”
陈颖及时纠正:“莫要胡说,我哪里是骂小姐?”
然而大家都懂,这比骂更严重。陈颖几乎不会违背缪泠的意思,更不要说公然堵着她不让开口说话。做什么大度好人?显得是个废物似的!这不人家就欺到面前来了?
二小姐这样说话,缪泠能怎么回呢?抢着赔礼道歉说清荷傲慢,还是自认照顾不周?她有什么立场在军营里对二小姐照顾?反正无论怎么回应都混乱得很。
而且二小姐故意挑林晟在场时道歉,多少有点儿试探和挑拨的意思。若林晟和缪泠没关系,便指出缪泠自以为是一副主人家态度。若试探出来两人有关系,就控诉缪泠仗势欺人。
缪泠太嫩,只有骄傲和自负,不懂防备。陈颖不想教她这些斗争的弯弯绕绕,但也不想让小姐吃亏,便一力拦下。
林晟全程像个局外人,只是温柔地催促缪泠多吃,说道:“好像更喜欢吃汤汤水水的东西,渴了吗?”
常辛说:“不是,在二公子面前装矜持而已。捧着大骨头棒啃吃,形象不好看。”
缪泠没有反驳,桌上根本没有大骨头棒,大家都清楚她就是胃口不好。平溪只有这些食材,变不出多的花样,谁也没办法,挑明了说不过是为难林晟而已。
缪泠这边吃饭的氛围很热闹,跟“食不言”毫不相干。周非说一说徐家村进展,常辛报告一下铁匠村送弓箭过来的路上被拦截的情况。陈颖话也多,故意选林晟在场时又说一遍姚哲如何帮助廖汾,明明昨天已经讨论过的。
饭后,林晟带着缪泠在帅帐附近走动消消食。好像是被饭桌上的氛围感染,缓缓地总结现状以及述说对于将来的安排:“王诚已经顺利登基,如今忙着地方治理,若是没有大的变动不会贸然发兵。陀山和离云寨打得不可开交,许多难民北上涌向乌城。如此形势之下,平溪想来可以太平一阵儿,倒是乌城难了。等县令上任,我们就回去吧!”
乌城?听到这两个字就教人觉得难受,其实乌城没有实质伤害过她。确实有一些恶意,但她都躲过去了。
“我能抱抱你吗?”她问。
林晟拉着小姐拐到角落,又有护卫在四周排成人墙般拦着,终于可以抱一抱。
缪泠投入林晟怀里,觉得舒服又难过,她在做一件自觉正确的、享受的事情,却要这样偷偷摸摸。其实很长一段时间她都有一种割裂感,信武侯府和外面仿佛两个不同的世界。许多在侯府里理所当然的事情,在外面却很难得。
相比外面的苦难和迂腐,侯府里简直像个极乐天地。
这种感受在下午再次拜访周家时达到顶峰,几个丫鬟婆子聚在一起聊天,一位年长者庆幸自己的女儿没入选女兵。因为听说钱嵩曾是军妓,怎么能让女儿跟军妓待在一起?
缪泠冲动得想去理论,却被林晟拦着:“她们还不足以接受你的观点,最多是迫于形势同意你。那样的话,你只会更生气,教也教不会!”
周老太爷的态度今天倒是松动一些,可能是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