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百个船主
;培忻说将军死缠烂打,天南地北相随;高眛道一句非也,都是利用!
目前看来还是暗卫的说法最可信,因为他们没有过度解读和添油加醋。只有一个简单的事实,那就是二公子从来没让他们防备小姐。只有小姐可以偷袭二公子,俩人常常打架……
真是见鬼!
林晟最终只凑齐三万兵,还不及缪泠送他回家的队伍庞大。乌城喜欢夸大,号称百万兵。琼州则不同,是往少了说,宣称十万,但是缪泠每次出征都能随随便便拉起近十万人马。
林晟在两城的权力中心都呆过,凭感觉说两城很可能实力相当,并不如外界以为的有数十倍差距。
这一次发兵菀州,除了先登军极力保住的粮草之外,乌城方面一点儿像样的支持都没有,连避寒保暖的冬衣都没有额外发放。缪泠的队伍后勤保障足,会给士兵们把衣服拍得松软,棉衣不够,便不厌其烦地反复往衣服夹层里塞木棉。
做到这些并不难,可是乌城不愿意做。
配备的防具武器都是一堆破铜烂铁,木盾牌已然快被虫子蛀烂。林晟看着不觉得生气,只觉得晦气。莫说缪泠在乌城呆不下去,没有亲情牵绊之后,他也一刻都不想呆。
高眛点头称是:“从前将军不积极开府,也是因为确实有过离开乌城另立门户的念头。”
林晟吓一跳,说:“我还有这等魄力?还以为是个大孝子呢!”
林晟又拿打渔做比喻,说道:“乌城就像一艘渔船有八百个船主,他们不出海打渔,但在船上放个篓子。你想租这条船,便要接受附带条件,每次出海把这些篓子装满。否则八百个船主都有权决定下次再也不租给你,怎么这么不懂规矩呢!”
“挺烦人的就是说,他们也不关心我死活,但我归家却要宴请他们。宴席上他们不说话,是没做什么坏事,可也没什么用啊!连说句公道话的作用都不愿意发挥,就知道吃席、吃席!”
庄主低头窃笑,心情很愉快。虽然他在乌城下了不少工夫,但是很高兴林晟决定放弃乌城,白费工夫也高兴。因为若想改革乌城,还得花费更大的力气。
作为东都,乌城已有百年历史,其中势力盘根错节。理不清的,不如把大树砍掉重新栽培。这么好的土壤,种啥不行?
培忻在一旁提醒道:“其实信武侯府也是如此,占着利益但不做事,对世道不满,对在位者不屑。从前将军是这样看待,小姐也是这样说的。”
林晟惊讶:“缪泠说太爷爷坏话?”
“一口气骂了很多人,记不清了。”培忻苦恼道,“那时候周家不肯出来做事,小姐气得骂骂咧咧,谁都骂,一个也没落下。小姐倒是格外夸赞国公,但是将军不以为然。”
“她确实脑子清醒。”林晟感叹。
“其实小姐对政务和军务都不太感兴趣,她就是想要强大,也想要所有女子强大。”培忻分析道,“小姐只插手朝廷两个地方,一是工部,二是少府监。我观她思路很清晰,发展灌溉和耕田器械,使妇人能够轻松种田并高产,还有打造更轻便更利于女子使用的武器,使妇人上战场也能与男兵有效抗衡。”
林晟笑说:“就没有为男人做点儿什么?”
培忻失笑:“又不是与男子为敌,农业和军事研究,男子一样受益。”
高眛刚回来,觉得挺不习惯,皱成一个包子脸:“怎么三句不离小姐?”
庄主:“习惯一下,他脑子有病,只能通过小姐重新认识世界,否则都不爱搭理人。”
林晟:……
张嘴,再张嘴,算了,还是想说:“缪泠会不会给我送武器和粮草?”
庄主劝他清醒:“靠自己!”
大军出发前一天,国公夫人把林晟叫到跟前说话,气氛难得的温馨。不过谈话内容却很好笑,让林晟注意安全,打不过就跑,只是别回乌城了,到时候直接去找缪泠!
夫人说:“放心吧,三五年内乌城都没有能力攻打琼州。焕儿攻下容州和亳州时伤亡非常大,后来能打到仓州更是靠人命堆出来的战绩。何况后来容州和亳州一直骚乱不断,又阵亡不少将士。”
林晟叹息,心中十分不解。大哥谎报伤亡连母亲都瞒不过,父亲又怎会不知?
林晟突然冒出一个强烈的念头,想知道自己在母亲心中的地位如何?明知大哥不是可造之材,为什么不肯给他机会?不都是儿子吗?就因为晚出生几年?
林晟一脸为难道:“我从前就无甚积蓄,此次归来更是一点儿不剩。担心后方供应不及,能否问母亲借些银子?”
他不知道母亲在乎什么,想不到别的方式试探,便提一提银子。在他有限的人生经验里,银子是个好东西,能令父子反目、兄弟结仇。
国公夫人推辞道:“晖儿去西部走通关系,花销巨大。事关重大,我也没藏私,都让他带去了。”
林晟完全是临时起意,没有任何调查和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