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助你发展,你助我炼丹
“没道理人必须只能吃饭,更不应该被困于耕地上。道生万物,万物皆出本源,人间应当处处都是饭。”
慕容映又在「布道」,说粮食是个伪概念。
缪泠只是陪他吃顿饭而已,他便装出感恩戴德的样子,说要泄漏几句天机以「报恩」。
缪泠本来不想搭理,但实在觉得好笑,忍不住调侃:“所以喝西北风也能活下去。”
慕容映的双手仍然不能自由活动,拿着筷子使不上力,大多时候靠嘴巴凑近去吃。缪泠耐心地帮他布菜,还会细心地去掉鱼刺。
慕容映说:“你是个好人,就是太迂腐。可能是一直过得太幸福,便觉现世安好,想要千年万年这么继续下去。”
不待缪泠反驳,他继续说道:“当然你也想着改变,但这种改变只是把小领子改大领子,大袖子改小袖子,本质上还是一件衣服。”
缪泠从汤里舀一只鹌鹑蛋,蛋太滑溜,估计慕容映真是一点也夹不起来,她便体贴地分成两半之后才放进他碗里。
慕容映等不及,催促道:“你快反驳。”
缪泠:“反驳什么?”
慕容映笑道:“你说衣服就是衣服,还要怎么改?我就说不应该有衣服,你看除了人谁还穿衣服?自找麻烦不是?”
缪泠笑道:“好,不穿衣服。”
慕容映接着说:“不穿衣服,能省多少事!譬如女子贞洁,这道枷锁肯定能去掉。钱嵩始终放不下的,不就这点事儿吗?”
“哦,原来你们是这样想。”
她说「你们」,把王荇之也算进去。她知道王荇之不是奸恶之人,但也没想到她是「善良」地想帮钱嵩脱敏。
慕容映自己把这个话题打住:“嗨,多大点事,不就一副身躯!”
然后他语出惊人:“要我说这副身躯也可以不要,如此人人可得大自在。日夜操劳不就是为了供养这副身躯,要有片瓦遮头,要有食果腹、衣蔽体。无论去哪里都得带着这副笨重的身躯,于是发展出车驾,如此又得多养一匹马。”
他絮絮叨叨半天,缪泠只是安静地听着,胃口还不错,小半碗米饭已经见底。
慕容映不爽道:“我说得没有道理吗?”
缪泠轻松惬意地说:“我听明白了,你追求神智分离,遨游太虚,登仙人之境,不被俗世束缚。”
她说着忍不住笑起来:“慕容映,你太着急。古时候的皇帝都是花甲之年才沉迷修仙炼丹,你得慢慢来。陛下才过不惑之年,你等他五十知天命的时候再去渗透,没准儿六十耳顺时就能听进去这番言论。”
慕容映气得蹬一脚,让椅子稍离餐桌,这饭是吃不下去了!
“怎么?哪个词辱没你?”缪泠笑着猜测,“你是看不起修仙炼丹吗?你们这一派更加厉害是不是?”
“我有真本领!”慕容映气呼呼地说。
缪泠继续逗他:“原来你们真的看不起修仙炼丹呀!”
慕容映维护道:“那些欺世盗名之徒当然可恨,但真正的术士都是化外高人。”
缪泠哄道:”好,是我不曾见识。”
慕容映收起脾气,居高临下似的说:“你经历的事情少,又有点儿小聪明和人脉,便以为能够凭借一己之力做出改变。等到一切办法用尽,发现做什么都是徒劳时,才能领悟我今日之言。”
“众生皆苦,人活着从一开始就是错的。”慕容映危言耸听,“我们不断学习、拼搏,然后老去、遗忘,如此周而复始。一个智慧生命不应当以如此低的效率演进。”
缪泠把饭吃完了,侧头托腮看着慕容映,看得他心里像口枯井空荡荡,其中还有一只空桶随着井绳上上下下。
慕容映不安道:“你在看什么?”
缪泠:“你是有点本事。”
慕容映还没得意多久,缪泠继续说道:“若是一个人走投无路、束手无策,或者众叛亲离、鳏寡孤独,那时可能真会信了你的邪。这狗屁人间,全部埋葬吧!可是慕容映,我现在很幸福,你跟我说不着。”
慕容映嘴硬道:“什么幸福?过眼云烟罢了。”
缪泠笑了笑,自在地说:“慕容映,我不期待跟你一起开创新时代,我确实觉得现在就挺好。我们会发展,但可以一点点推进,不必甩掉负累。百姓不是累赘,他们是炎黄子孙,天地之主。”
慕容映贼兮兮地看着她,贱兮兮地笑:“我又不是夫子提问你功课,说这些冠冕堂皇的漂亮话做什么?”
缪泠哼一声站起来:“小人之心,不信就算了。”
他着急地伸手挽留,笨拙地刮倒几只碗碟。缪泠停下来,拿手绢铺在他面前,不让汤汤水水淋着他。
慕容映认输般叹气:“算了,我再跟你透露一点。矿乃天地精华,用作施肥比什么绿肥粪肥有用多了。”
缪泠好像不感兴趣,慕容映急道:“你不就想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