惦记狗熊有意思吗?
。缪泠想着趁机把她的事儿说一说,她的事情简单。然而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欧阳墨也是这么想,而且跑得比她快。
欧阳墨说:“菀州捷报频传,带给北都百姓极大的鼓舞。”
他的意图很明显,想要从现在开始准备北都之战,以免菀州之后朝廷又把精力放在别的地方。
欧阳墨写好多奏疏,大多是北都百姓可歌可泣的战斗故事,连起来能编一本《北都英雄儿女传奇》。
他说得动情,缪泠便不好意思打断,安静地肃立一旁。
然而欧阳墨还是没能把握住机会,他刚说到精彩处,皇上也听得动容,此时公公走到皇上身边耳语两句,便把皇上引到后宫。
欧阳墨毫不掩饰失望,一屁股坐在台阶上。
缪泠端着果子去找他谈心:“这次怪不着我啊,我都没跟你抢。”
欧阳墨叹气:“你要见陛下还不简单?”
缪泠:“那我更要珍惜,不能一见陛下就烦他。然后跟你似的,你一开口陛下就忙得不得了。”
起先众人都以为是公公机灵,如此能打断欧阳墨,结果等了半个时辰仍不见皇上回来。
时间不等人,中书令和尚书令互相谦让一下,最终由中书令继续主持议事。
国内国外各种事情千头万绪,菀州一战因为相对顺利,都得排在最后头去。
经过这么长时间调整,乌孙和卯州都已经选出新王,西部局势变得十分复杂。有人主张下诏试探卯州王,召他进京面圣。
中书令说:“此事须得谨慎处理,若能不必兴兵,自然是上策。”
中书令当然做不了决定,他转头问太子:“太子以为如何?”
太子说:“嗯。”
此处「嗯」等于放屁。
中书令无奈,好吧,记下来,回头禀明圣上。
南方局势发展得意料之外,崐州确实去抢克州,但是双方没打起来,克州直接把粮食双手送上。两州竟然携手并进、共克时艰!
克州宛如一个傻子,人闯进他家里扛走米缸,他跟在人家屁股后头捡散落的碎米,还热情地喊:“哥哥好棒,哥哥扛这么多东西累不累?”
众人说笑一阵,但仔细看一下地方奏报便心情沉重起来,崐州和克州两地饿死的百姓都不少。
继续施加压力,还是放粮救济?这是个大问题。
此事中书令也不能做决定,仍然问一句:“太子以为如何?”
太子说:“户部尚书可在?”
在不在的,讨论了这么大半天心里没数吗?
得,记下来,回头禀明圣上。
再往南边更乱,凌国没能从旱灾中缓过劲儿,如今哀鸿遍野。凌国搞不定,又怕各地起义,竟然荒唐得大肆推广牙阝教。饿了不用吃,病了不用治,跟着教主参悟即可。
此时不失为对付凌国的一个好机会,但是中书令说了不算,他只能说:“下官以为可先在两国交界打开一条通道,允许凌国百姓合法进入大尚,并对北上避难的百姓做出安抚。”
太子问道:“安置在崐州吗?”
不然呢?
算了,记下来,回头禀明圣上。
一堆破事中也有几件难得的好消息,比如朴州商船走得远,能从海上直达大食、布思等国。但是这些国家态度谨慎,不太积极开展大宗贸易。
在大尚鼎盛时代,这些国家曾有大量商队通过西部来到中原,后来战乱四起,外国商人成了被打劫的首要目标。商人们或者客死异国他乡,或者舍弃产业落荒而逃回国。
他们对大尚不再信任,提出派遣使者到大尚实地考察,若大尚经商环境转好,就签订两国贸易协议以保护双方商人。若大尚仍然不太平,自然没戏。
何况海上盗贼多,需要两国仔细商讨,共同合作打击海盗。须得给商人营造一个安全的环境,不能让他们跟做贼似的偷偷摸摸到大尚,甚至糊里糊涂丢掉小命。
朴州商船已经出海两趟,仍然谈不拢,大量瓷器和丝绸囤积在港口。航行运输的事儿朴州能独立办到,但无法敲开对方国门。
尚书令说:“商船若是往来频繁,必定引来更多海盗。海上作战与陆上作战是两套打法,若是支持朴州出海则必须扩充水军,可是我们现在陆上还没解决。而且,西部稳定之后,原来的商路便能恢复,是否还有必要发展海运?此事需与兵部、少府监等仔细商议。”
中书令看一眼太子,这次没再问他意见,直接说结论:“尚书令所言甚是,总之需要看各方发展而定。此事容后再议,朴州暂时莫投入太多,以免损失。”
朴州官员敢怒不敢言,对于大尚来说哪条商路都一样,但对朴州意义不同。琼州靠着运河码头发展得红红火火,朴州若能成为出海口,以后必定超越琼州。
太阳渐渐落下,事情一件一件摆开,然而没有一件得到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