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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恼。
“大师莫恼,小人原不懂得什么。只是方才您所念佛偈,听得小人疑惑,还望大师开解。”玉京毫不在乎他气不气,依旧满面笑容。
和尚平静问:“有什么疑惑施主请说,不敢说传道解惑,无幻愿意与施主共同探讨。”
玉京笑容更加灿烂:“照大师所说,世界上所有的人和事都是虚妄,无需分别。那大师现借我几千银钱使使,也就等于我借给了大师几千银钱,是不是到得以后,大师反应该再还给我。”
他这样混赖,和尚还是平平静静,淡淡道:“那也无不可。小施主缺钱,贫僧也可奉送。”
出家人本来就视钱财为身外之物,无幻身份超凡脱俗,更是从来没有将阿堵物放在心上。
玉京没气到他,也不气恼,他还有更劲爆的话在等着和尚。
他微笑道:“既然都是虚妄,没有分别。南越国的承安公主强抢了大师,岂非也就等于大师出手,强抢了那美貌公主?”
无幻顿时不说话了,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玉京肚中暗笑:如果你真敢承认,那等我到了东楚皇都第一件事,就是要玉天手中那条线上的人,全都传扬:
圣僧在南越国地头,强抢了承安公主,这样那样、胡天胡地。
再拿匣子里的明珠,去买个会画画的落魄书生,专门给和尚与公主写个香艳传奇,再配上许多工笔插画。
以圣僧的大名,只怕天下诸国的百姓都有兴趣抱着银钱求购。
到时候上至王公贵族,下至贩夫走卒,人人手拿一册圣僧的话本子。
看和尚还有什么脸面穿袈裟,敲木鱼。
这也算是得报大仇!
他甚至还可以发笔小财。
想得快乐,想要大笑,却又强行忍住。因为要憋笑,他的脸色十分古怪。
和尚一个字都不肯再说,一双琉璃一样的眼睛,重新恢复了冰冷的色泽。
他收拾了碗和勺子,放在木盆中,端了就走。
眼看就要走出舱室,一只手自背后伸出,轻轻拖住白色僧袍的下摆。
“大师,你是不是生阿京气了?”玉京从声音到样子,都可怜兮兮。
和尚的嗓音似是雪中玉箫,连声音都冰冷:“没有生气。你手受了伤,不方便,贫僧先将自己吃的碗和勺子收拾到厨下,摆着不成样子。”
玉京的声音更软,像只胡闹了一通,又要讨人欢心的小猫:“大师,你不管我了吗?我手痛,肚子又饿,自己连瓷勺都握不住……”
和尚垂目,目无表情地看着拉着自己衣衫的小手。
只见那只纤长的手上,一片水泡,虽然涂了药,此刻还是高高肿起。
僧袍的布料虽然很不错,但是被拉在手中,显然也很磋磨伤患处,手掌止不住微微颤抖。
想来是十分吃痛。
和尚声音冰冷:“放开。”
玉京低垂着头,有些瘦削的肩颤了一颤,他的手悄悄放开。
“坐回榻上去。”
和尚一个指令,玉京一个动作。
重新走回去,悄悄坐在床榻的青纱帐下,可怜巴巴地看着和尚。
无幻顿了顿,也从门口走回来。放下木盘,重新拿起玉京那碗还没动过的菉豆汤。
用勺子舀了满满一勺,伸到玉京面前。
玉京瞪视着那勺菉豆汤:这报复是不是太明显了?
给和尚自己的就是浅浅一点,吃相云淡风轻、斯斯文文,说不出的娴雅风致。
给他的就是这么大一勺,是想看他吃得到处都是,狼狈不堪?
“张嘴。”和尚语声如同冰雪。
玉京有些迟疑,这勺子这么满,很可能落得一身狼狈。
和尚亲手喂他,会不会更加倍报复?
比如,将勺子使劲塞进喉咙……
他打了个寒噤。
“施主再不张嘴,贫僧可就走了。”玉箫声冷。
玉京知道和尚说得出做得到,好不容易才能享受一回被喂汤……
死就死吧!
他悄悄闭上眼,缓缓张开了肉嘟嘟的小嘴。
舌尖嫣红如桃花盛开,这一次被看得清清楚楚。
和尚不经意瞥了一眼,手忽然加速,勺子飞快喂在玉京嘴里,挡住了那抹艳色。
和尚倒是并没有整他,力量和平时玉京自己喝汤时也差不多。
轻轻将瓷勺中的汤,连同菉豆全都噙在口中。
绵密香软的味道立时在口中弥漫,桂花的香气氤氲,菉豆沙又软又滑,十分清甜。
玉京忍不住在心中狂赞自己的厨艺:这么简单的食材,可比从前南越小厨房送上来的好吃多了。
由于和尚一次舀得太多,只能嘟着嘴,包着吃。
和尚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