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下归来
苦脸,一个劲儿喝闷酒,唉声叹气。
临近打烊,仍旧没有回客栈的意思,任凭跑堂的如何劝说,只是默不作声喝酒。
跑堂的到后厨一说,宋其月、小桃等人都出来看热闹了。
“客官,我看您满桌菜未动筷,是菜不合胃口吗?”宋其月笑着问。
那人道:“您是这儿的掌柜吧?”
宋其月点点头。
那人满眼钦佩,“菜品很好,我年近半百,也是走南闯北过来的,从未吃过这样新奇美味的菜肴。”
“您过奖了!”宋其月谦卑道。
“不不不!”那人摆摆手,长叹一口气,“鄙人李茂财,跟您是同行,郓州来的,也开了一家酒楼。”
他红了眼眶,又闷了几口酒,连声叹气,“前几日家人捎信来,酒楼倒闭了。我听人说您这生意好,想来取取经,怕是用不上了!”
宋其月陪了一杯酒,安慰道:“李掌柜,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您定会东山再起的!”
李茂财叹口气道:“这么多年,累啊!宋掌柜,我认命了!哪怕低价出了这酒楼,此后儿孙绕膝也知足了!”
他起身作了个揖,步履蹒跚离去。
宋其月的商业版图,不止永安县。低价出售酒楼,这句话几日绕在脑海,挥之不去。
她派人捎信给霍青山,路过郓州时,打听一下李茂财这人可靠不可靠。
过了三日,霍青山风尘仆仆归来,给每个人带了朗州特产。铺子里每个人喜滋滋道谢。
霍青山热情回应着,眸中目光却越过众人黏在宋其月身上,浓浓相思似要溢出。
那目光实在炽热,宋其月脸色微红,躲进房去。
门还未关好,霍青山的身影便溜了进来。
“姐姐!我好想你!”
宋其月一双手被他握地生疼,含羞带怯道:“矜持点!让别人看见不好!”
“我就不信,这么久了,你一点也不想我!”霍青山将她轻轻搂入怀中,坏笑道,“看见了才好呢!看见了,我就娶你!”
“贫嘴!”宋其月轻轻捶打他,却被什么东西咯了下手背。
霍青山心疼地揉着,从怀中掏出一小巧精致锦盒,笑嘻嘻道:“朗州的胭脂,跟夏掌柜一块买的,他娘子说这种胭脂好用得很。”
小小的胭脂盒躺在他手心,好像彪形大汉耳旁插了朵火红玫瑰,十分违和。
宋其月憋着笑,接过打开试了试,果然轻透清香。
“好看!”霍青山一手托腮,痴痴望着她。
铜镜中人儿两腮嫣红,双眸宛如盛了一汪秋水,清澈迷人,双唇微抿,俨然陷入风月中。
她吃了一惊,瞬间清醒,霍青山不肯告知的身世,犹如心口尖刺,陷得越深,疼痛越明显。
她必须克制,不可沦陷太深!
宋其月定了定神,回头问道:“我让你打听的人如何了?”
霍青山懵然道:“什么人啊?”
忘了?宋其月气急败坏扔过一朵翠花,却被他顺势接住,嬉笑道;“逗你的!姐姐嘱咐的事,我怎敢忘记!”
郓州确有李茂财这个人,家住菜根巷,一大家子八口。在郓州最繁华地带,青龙街开了座酒楼,因生意冷清,近日正以一千七百两银子出手呢。
听说因大儿子染了恶习,欠了赌债,低价出售酒楼后,一大家子要回老家。
“姐姐要盘下这酒楼吗?”
霍青山见她沉思良久,问道。
“有点犹豫!”宋其月道。
近日,嘟嘟拼马车又入账不少,如果讲讲价格,这些银两还是能拿出来的。只是这样一来,手中没了余钱。倘若遇到什么变故,不好应付风险。
正想着,门外蓦地响起敲门声,两人都吓了一跳。
“老祖奶,凌无书来了!”小桃在门外道。
他来干什么?两对视一眼,宋其月嘱咐霍青山稍后悄悄溜走,便满脸客套笑容出了后院。
“凌公子,有失远迎!失敬失敬!”
凌无书淡淡说道:“老祖奶,咱们也算相熟,就不必这般假惺惺了吧!”
“凌公子惯会说笑!”宋其月笑着为他斟茶,“我们对每一位客人都是真心实意的!”
凌无书轻轻笑了一声,含着似有似无的嘲讽:“既然如此,那我也真心实意一回,今日我来,是来收账的!”
宋其月心中咯噔一下,年关未至,他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