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 章

“当真？她们又去骑马了？”

青林认真地点头：“早上严小姐便喊她去骑马……昨天晚上燕小姐半夜起来还淋雨了。”

慕容旸写字的手顿住：“她们的关系……看起来怎么样？”

“看起来倒是有说有笑，”见自家主子的脸色暗了下去，青林的头低垂了，只一双眼瞧着慕容旸的神色，“许是投缘。”

慕容旸握笔的手收紧了。

“若是担心，”青林试探道，“主子不如直接去看看，总比您在这里猜来猜去的好——”

见慕容旸眼刀横过来，他闭了嘴，知道自己说错话，便躬身退下，却听见慕容旸道：“备车。”

城卫军军营，燕雉正在马场上骑着一匹马沿着马道转圈，旁边的严良君也放慢了马速和她慢慢踱步。

燕雉试探道：“严小姐一直想要与蛮夷作战建功立业，那可曾见过蛮族人？”

“自然见过，”严良君知她从小呆在乡下，见识短浅，得意道：“蛮夷进犯之时，抓获了许多战俘。”

“他们现在在哪儿？”

“不知分配在哪儿做奴役，”严良君瞧她，“怎么，问这做甚？”

燕雉摇头，书中写着严府养着蛮夷的探子，显然，严良君完全不知道严藩通敌的事情。

她正想着，严良君却转了话题：“你可知道我为何喊你来？”

燕雉摇头。

“我看出来了，慕容旸喜欢你。”

燕雉抬头瞪大眼睛看严良君：“何出此言？”

“别这么紧张，”严良君道，“从他回京的第一日我便知道了，我虽和他不熟，自小也是听闻过他不少事情，从未见过他对哪个女子如此上心，我以前还以为他根本不会喜欢人。”

“……为何和我说这些，他是你的未婚夫。”

“只是为了利益罢了，他想拉拢我父亲，因此才强硬让皇帝在百官面前赐了婚，但是我不喜。”严良君低头，又抬眼看矮她半个身子的燕雉，“我当初刁难你，确实存了一部分报复慕容旸的私心，如今我也算与你交底了，你能否帮我一个忙，让慕容旸与我退婚？”

她眸光闪了闪。

“我志当鸿雁，不愿做囚鸟。”

听见这话，燕雉愧地低下了头，这任务太难，她不知道该如何做。

而且不管退婚与否，严良君都当不了鸿雁。

可是不知是出于可怜，还是出于对她命运的愧疚，还是出于对任务的妥协，燕雉点头答应了：“我尽力。”

严良君欢喜笑了，余光却扫到了什么，她眼睛越过了燕雉，看向她身后不远处，顿时浮出一抹惊讶，低声道：“说曹操曹操到，太子殿下还真是怜惜你啊，这里便交给你了！”

说完猛地一鞭子抽在马屁股上，看也不看慕容旸，径直跑马而去。

燕雉转头，便看到严烨桉带着慕容旸缓缓地走到马场这边来了，她骑着一匹马溜达，牵着她马的人被严良君遣走。她下不去，只能居高临下的，看他们也不是，不看他们也不是，只恨自己不能钻进地缝里。

纠结一番，她便将头扭了过去，当没看见。

过了会儿，等他们走近了，燕雉才在马上微微俯身，道：“问太子殿下安，严大人安，只是臣女如今还没有学会下马，有失远迎，望殿下和大人恕罪。”

她抬头，却见严烨桉不见了踪影，只剩下了慕容旸和青林，忽得紧张起来。

“你想学骑马？”慕容旸走到她跟前问。

燕雉硬着头皮点头，想起喝酒那晚被偷亲和自己的“超能力”被发现的事情，侧目看了旁边。

慕容旸想起了自己做的事，也心虚起来，垂着眸问：“为何无人给你牵马？”

“……”燕雉不语。

慕容旸看了她一眼，径直伸手抓起了绳子，沿着马道慢慢走。

燕雉有些无措：“不用，不用了，你是太子，怎么能给我牵马？”

“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燕小姐救我回宫，我为小姐牵马，此为美谈，有何不可？”他侧头喊青林，“你说呢？”

青林汗颜，口中道：“正是如此。”

“若有人传错了话，如何？”慕容旸又问。

“散播谣言者，按律法杖五十。”

听见这话，慕容旸朝燕雉道：“不用担心。”

燕雉咽了口唾沫，感觉自己在看一个陌生人。

她和慕容旸自从上次皇宫一别，再未单独说过话，还各怀着小心思，空气中夹杂着些暧昧和尴尬。

慕容旸一边牵马一边不在意似的问：“我听闻你和严良君为我打架？”

燕雉哽住，反驳道：“没有，谣传。”

如此决断地回答，倒让慕容旸有些遗憾了，她挑眉瞧她：“那你们为何打架？”

“我看不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