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笼眼
华美的背后谁人知是何堆砌而成的,如此大的一棵古树上面挂满了活生生的人皮灯笼,不,现在是死沉沉干瘪的一层皮,这么大阵势,她是要引魂吗?引谁的魂?
从她落地,就感觉到来自树上叶丛背后若有若无的目光,现在更是不加掩饰,明目张胆的盯着她跟白珀长霁这里看,那人眼神空洞黝黑,像失了魂般。
女子身着华丽的紫服,诡雅美绝,白纱披帛席卷了星河般一长一短的顺着她腕间,从树干上飘下,俨然是黑夜里一幅极美的美人图,满树的人皮灯笼照亮了她那张白面朱唇的面容,她的手中捧着一个血迹未干的肉色灯笼,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古溪所在方向,她回敬之,“咋啦,是要跟她比谁的眼神更凶吗?”
待她瞅瞅是何方妖孽,“盯…”
细细观察,她也没有看出个所以然,海狱何时是关弱女子的地方了,虽然这个女人很奇怪,但也许是被关了几百年关疯的呢,也不排除这个可能,不过还是小心为上,是人怎可能活上百乃至万年,如果这个妖怪的实力在她之上的话,她确实看不出来。
古溪想,海狱怎么说前身是屠戮,混沌初开的一代强者所化,单按照残留的魔气,都够关押在此的这些家伙饱福了,然而就算修为突飞猛进,还是逃不脱这个死牢。她想起来了,很多,但愿那个人不是你,玲。
屠戮是死界第一任主神。当时天地初开,不仅孕育出虚镜、屠戮这一代强者,还有强大的魔兽:九婴,狐切为首等。
九婴无疑是最强的一只,然而那时死界和生界打得天昏地暗,九婴无人管束,为祸四方,当两界认识到它的存在是个巨大威胁的时候已经为时过晚,两界经历了五战后,兵力衰弱,人力短缺,根本没有战胜如此强大魔兽的力量。
九婴口吐人言,上天入地,根本不把死生界放在眼里,它就是天地的主宰,无所忌惮。
生界和死界派出一批批试图猎杀它的仙兵死将,全无一人生还,那些被九婴杀死的人太多,吃不完的尸体,咀嚼剩下来的残肢断臂滚落横躺在血河里,侥幸活下的兵将看到眼前血红之景,那凶兽在啃食自己同胞的尸体,吓到站在原地不敢动弹,独自面对凶兽的恐惧,让他木讷的拿起本该对准九婴的兵器,自我裁结。
消息传回,九婴的暴虐无道,凶残恣睢,震撼死生界。
最后是死界的主神屠戮,与九婴混战了长达三个月的时间,活活累死,期间九婴被打下过还是荒原的缘陆,砸下一个巨坑,九婴也从此在两界消声灭迹,有人说屠戮最后与九婴的对战是在一方海里,屠戮死后化成了一座山沉入了海底,而九婴或许并没有死,只是被屠戮用自身血肉化牢困住了。
那个地方就是海狱,屠戮本是魔神,血肉自带猩红煞气,海狱说白了就是一个装满魔气的罐子,但它却能很好的压制那些凶残的海兽和为祸的大妖怪,不得不说海狱是那些魔修梦寐以求的天然修炼之地,但同时进来了,空有一身修为,终其一生也出不去。
山洞内部挂在古树上的人皮灯笼逐个亮起时,转瞬化为了黑夜,云雾驱散,原本看不见的天口,此时能见着一个白而圆的巨大月亮。
古溪稍瞥一眼,景色美则美矣,不过放在人间山河月色,总是差了那么一分,毕竟假月亮如何与真的天上月媲美,很快古溪收回了目光,放在那只指向自己白到发止的手上,她刚想发出疑问,她是香饽饽么?怎么一个二个都冲着她来?再看手指的方向转而指向了一旁的白珀长霁她就放心了。
手肘捅了捅旁边顶着一张欠他二百五十块钱臭脸的白珀长霁,“诶诶,你说她不会是看上你了叭?”忍不住偷笑出声,“可以啊白珀长霁,没想到长殿下的小迷妹这么多,连这犄角旮旯连根毛都没有的海狱都有小妖怪喜欢你,看来我要努把力了。”努力超越这个男人,她的小粉丝怎么能比这座臭冰山少!她不要面子的呀!
白珀长霁斜斜瞥了她一眼,眼神要有多狠就有多狠,他真想撬开这个女人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都是些什么,哦,对,什么正经的都没有,全是些无用的杂七杂八的花言巧语、污言秽语、歪门邪道,这个女人向来心术不正,他又跟她计较什么,哎,暗自叹息。
“喂!想抢老娘的人,经过老娘同意了吗?信不信把你头拧下来,刚好有棵树给你挂上。”古溪叉腰,雄邹邹气昂昂的抬头对树上那觊觎他们家长殿下美貌的女人警告道。
白珀长霁:“?”
古溪安抚似的拍了拍白珀长霁的肩,一脸“好哥们别怕有她在”的样子。
白珀长霁无情拍下她的爪子,声音淡淡听不出喜怒:“管好你自己。”
“哦。”
古溪见好就收,毕竟长殿下的底线还是不要试探的好,不然那才叫怎么嗝屁的都不知道。
能不自己动手当然就不要动喽,白珀长霁这厮,冷是冷了点,邪也是真的邪乎,跟他的武力一样邪,让她探不明白,总之能打就行了。
古溪站他身后一脸兴奋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