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分掰作两分花,可眼睛是最重要的器官,要加害她的凶手还逍遥法外,她必须恢复视力。
程不雪果断买下最便宜的款式,叮咚一声,扣除功德值的消息到账。
【恭喜宿主完成第一笔消费,随机掉落一张消费券,满500功德值减100,推荐购买皮肤(肤若凝脂),仅需四百(券后)功德值。】
程不雪万年貔貅,谁也别想打她钱袋子的主意,“去去,不买。”
钱要花在刀刃上,饱带干粮晴带伞,未雨绸缪为时不晚,功德值是她的底气。
转瞬间,程不雪意识回笼,缓缓睁开眼睛。
入目是慈眉善目的养母,黑发中掺杂银丝,抬眼看她的动作带动了额间的皱纹,如同干涸地皲裂的沟壑,格外明显,明明不过三十五,看起来却有四五十了。
程不雪眨眨眼,恢复视力后的她看到养母那刻就像雏鸟初次探索这个世界,久违的光明和毫无保留的关心坦荡荡地摆在她面前。
她睫毛纤长,沉如深潭的眼睛活了起来,重新焕发出生机,她怔怔盯着母亲,眸间起了雾气,晶莹地堆积在嫣红的眼尾。
“雪儿。”许珍伸手,将药膏放在她手心,“新买的雪花膏,据说是郎中配的新药方,哎我也不知管不管用。”
言罢,似是想起什么,她伸出被烈日晒得黝黑的手臂,拉过程不雪的手指,触在自己手臂的疤痕上,“娘用过了,没什么异状,效果好得多……”
程不雪豆大的眼泪一颗一颗砸在她手背上,止不住的划过狰狞丑陋的疤痕,咸湿的泪水填进裂开的新鲜伤口,刺得生疼,她握紧了母亲的衣袖,哽咽道,“娘……”
“雪儿不哭,哭了就不漂亮了。”许珍伸手欲替她拭泪,又停在半空中,怕自己粗糙的手指弄疼雪儿的脸,一时手足无措,“哎,不哭不哭。”
程不雪抬手准确地握住她的手,红着眼眶凝视着她。
徐珍一愣,见女儿神色异样,低头看握着自己的手,她探出手在程不雪眼前挥了挥。
程不雪的眼珠随着手掌转动,眼睫湿润,清澈的眼底如雨过天晴的西湖,泛起波光粼粼的涟漪,缱绻多情而清丽脱俗。
“雪儿?你看得见了?”徐珍惊喜得近乎失声,面部肌肉剧烈抖动,指着自己的脸,“能、能看到娘吗?”
程不雪吸吸鼻子,发出轻柔软糯的一声,“嗯。”
母女俩相拥而泣,传出断断续续的哭声。
乌鸦落在窗外围栏上,透过缝隙好奇地朝里探头。
少顷,云层密布,重重叠叠挤在一堆,搭出深沉的乌黑,随着第一滴甘露的奋勇,雨脚如麻地接踵而至。
久旱逢甘霖,藕塘催花雨。
肥硕锦鲤跃出荷塘,轻盈地落在一圈圈涟漪之中,田家小院传出犬吠,和着淅淅沥沥的春雨如同村落悠然袅袅的炊烟,隐在柔情似水的云霄中。
阿哑躲在屋檐下,雨水打在他的木屐上,凉意带着孤寂从脚底板上升到头顶,他蜷了蜷身子,向后缩了缩脚。
许久未落雨了。
阿哑不喜欢雨天,雨天就无处可去,避无可避。
堂口城隍庙年久失修,一落雨便潮湿得无从落脚,寻常院落自然是不得入,唯有这户贫穷的农家,愿意在刮风下雨的日子里,为他留一处容身之处。
肚子咕咕作响,阿哑迟钝地回忆,上次吃肉是什么时候?
他双手搭在腹部,用力向下按压。
这样就不会饿了。
他低下头,许久未洁过身,他嗅到身上的酸臭,自卑地环抱住膝盖。
夜幕降临,雨势不减,院落里的积水几乎蔓延到他的双腿。
他透过打结的乱发,怔怔地望向远方。
身上的单衣是勾栏院舍里纨绔子弟随意丢弃的外衫,仅破了个洞,他捡起来穿了半个月。
从浅蓝到乌黑,看不出原本的模样。
阿哑短叹一声,初春的夜里乍暖还寒,呼啸的风包裹着苍白脆弱的耳朵,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
他摸到耳畔的血痕,刺骨的一瞬让他忆起白日里的光景。
她,还好不好?
阿哑大力揉搓耳朵,耳尖竟有了些血色,散发出热气。
阿哑垂眸,总归是有了些温度。
雨水蔓延到他的腿弯,阿哑撑着墙壁,吃力地站起来。
换个干点的地吧。
半弯的身子失去力气地倚在墙壁上,蓦地头顶触到一个细小的物体。
阿哑仰头,滴落的雨水砸在他的鼻尖。
透过发丝,他看清了上方的事物,那是一把油纸伞。
视线顺着伞扣移到伞柄,握住伞柄的是一双纤纤玉手。
程不雪抬起灯笼,柔和的火光透过纸笼映照着两人的脸。
“阿哑。”她启唇,声音如清风撞击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