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夜
翌日清晨
柳芽儿来给黄兰请安道:“婢子给才人请安。”
黄兰急忙跑过去扶起她说:“你这是做什么?”
柳芽儿低着头说:“才人不让我行礼就是想让婢子陷入不义之地,还请让婢子行完这个礼。”
黄兰听了这话只得放开柳芽儿,柳芽儿行礼过后端正的站着。
黄兰坐在位置上说:“坐吧。”
柳芽儿坐下,黄兰对柳芽儿说:“不知怎么的,我这心里总是慌得很。”
柳芽儿苦笑着说:“既来之则安之不是么?像咱们这样的人从来生死荣辱都不由自己,在外面的时候不是被地主乡绅欺负就是害怕灾荒没有饭吃,随便一个什么人都能置咱们于死地,弄死咱们比捏死一只蚂蚁还简单。
于与咱们而言,在哪儿或者是什么身份都没差别。”
黄兰说:“是啊,走到哪里都没差别。”
柳芽儿问:“这合欢殿只有你一个人在住么?”
黄兰说:“暂时只有我,不过在遴选妃子之后应该还会住进来其他人。”
柳芽儿看了看四周小声说:“如今伺候才人的是谁?”
黄兰感觉奇怪地说:“是太后娘娘赐给我的蓉儿和庆林。再就是尚宫局派来的四个宫女和两个内监。你这是怎么了?”
柳芽儿说:“没什么,只是才人万事都要小心,婢子听说贵妃娘娘性格很是不好相处,才人和她相处的时候要多加小心。”
黄兰问柳芽儿说:“你在御前还好么?”
柳芽儿叹气说:“好不好的没办法说,只是一切多加小心。”
黄兰说:“我真的没想到陛下竟然是…”
柳芽儿做出噤声的手势,黄兰急忙闭上了嘴。
柳芽儿压低声音说:“这件事不要同任何人提起知道么?”
黄兰捂着嘴点了点头。
柳芽儿走出合欢殿一路向宣政殿走去,没想到在转角的长街上看到了御辇,她想躲开忽然想起来自己是御前宫女只能壮着胆子走过去行礼道:“陛下。”
刘弘示意轿辇停下,刘弘带着一丝玩味地看着柳芽儿说:“咱们可真是有缘啊,没想到第二次遇见你竟然是在宫里。”
柳芽儿低着头说:“陛下说的是。”
刘弘示意御辇前行,柳芽儿在一旁随行。
刘弘说:“如今看来,你舅舅家的麻烦已经解决了。朕后来再派人去问的时候郑邰着人说你舅舅家的官司已经打赢了。
朕当时还纳罕你们家究竟是什么情况,没想到你堂姑竟然是柳尚宫,竟说得动母后给你们做主。”
柳芽儿回答说:“是太后娘娘仁慈,才会为舅舅家里主持公道。婢子的家里无依无靠,无处伸张正义,只有求求在宫里的堂姑才能得救,我们实在是没有办法。”
刘弘靠在轿辇上说:“你说过你父亲是被人顶替了所以才会在乡试落榜?”
柳芽儿垂目沉默了一会儿,随后矢口否认说:“婢子不清楚,那个时候婢子还很小。”
刘弘冷笑了一声说:“你既然说不记得了,那朕就当你是不记得了。”
柳芽儿一路跟着刘弘回到了宣政殿,而刚刚回到宣政殿刘弘就看到了他的舅舅崔奉纾。
刘弘说:“舅舅怎么突然来了。”
柳芽儿能察觉到刘弘见到崔奉纾的表情有了微妙的变化,显然不是高兴的变化。
柳芽儿在二门站定,而刘弘跟崔奉纾进了书房。
崔奉纾对刘弘说:“陛下,明年负责春闱的礼部官员的名单,请陛下过目。”
刘弘接过郑公公递来的单子看过去,刘弘的目光忽然落在了柳信之的名字上说:“朕如果没记错这个柳信之是舅舅你举荐的?”
崔奉纾说:“是。”
刘弘继续看着名单上其他几名官员说:“舅舅对这些事情烂熟于心,你挑出来的人朕很是放心。”
崔奉纾谦虚的说:“都是为陛下效忠,自然是无不尽心尽力。”
刘弘敛了敛表情问:“皇兄他最近怎么样了?”
崔奉纾叹了口气说:“就那个样子呗,疯狂的时候见人就咬,清醒的时候一整天也不说一句话。
臣遍寻名医也不得治,只能尝试着给他医治着看看。”
刘弘说:“朕知道了。”
崔奉纾退下之后刘弘的情绪很是低落,站在窗边望着远方不知道在想一些什么。
刘弘对郑公公说:“明天早朝过后,命韩湘入宫觐见商讨京城布防事宜。”
郑公公说:“是。”
刘弘转过身看到了站在屏风前的柳芽儿说:“过来给朕研墨。”
柳芽儿说:“是。”
柳芽儿给刘弘研着墨,刘弘继续读书摘抄,柳芽儿能看的出刘弘是一个很喜欢读书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