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 晨曦

席九叹口气：“不过仪器的原理应该都是差不多的。我试着教您。”

他双手灵活触控，在熟悉光脑的同时关闭了吵闹的儿童模式。这些操作让姜黎眼睛顿时亮起来。

一番教学后，席九瞥过去，发现姜黎已经侧靠着床边，正投屏玩一款——幼儿识字游戏。

他：“……”

再一次用手扑向墙，姜黎按住了最后一只游戏里的单词老鼠，墙上的投影中间跳出“perfect”这个单词。

五颜六色的烟花在屏幕上炸裂，她神情不受控制地兴奋，有种说不上来的欲望和满足感，感受到了另一种发自内心的愉悦。

席九无言看着她点开第二关，总觉得异常割裂。

“我去倒水。”他不想再听光脑里的“小猫宝宝”“小兔宝宝”了。

姜黎随手挥了挥胳膊，示意自己知道了，然后又沉浸在拔萝卜的游戏中。

席九抽抽嘴角。旅馆的房间很大，还分卧室与客厅。他摸黑前往客厅。却发现卫生间的窗户外传来“滋滋沙沙”的吵闹声音。

在此同时，一对会发光的圆形东西倏地从窗外一闪而过。

这可是四楼……席九错愕上前，以为自己花了眼，下一秒，“唰唰唰唰——”卫生间的纱窗传出剧烈的摩擦声。

他和那对蜜色的发光物对视了！

普通的玻璃一下子碎裂！

闻到席九身上的气息，“滋滋滋——！！！”雄虫发出极为暴躁的鸣颤。

它示威亮起上肢，跃进屋，上半身前倾，与席九对视，想勾住他的衣领，令他坠入自己控制的幻境。

身为陛下的雄虫，它可以侵入人类的心灵。

但或许是不熟练的关系，席九并没有被它影响到。

席九后退躲开，他脸颊被划破，一滴血流入嘴角，苦涩的铁锈味扩散。在雄虫胡乱舞动刀爪中，踉跄冲离。

卧室的门隐隐亮光，姜黎还在玩——《兔兔拔萝卜》

“有——有东西！”席九急促喘气。

输了游戏的姜黎有些不悦，随手朝门砸出一本书。

雄虫猛烈撞入卧室。

“啪！”

书砸上了它的头。

雄虫一僵。

姜黎视线一顿：“……”

乳白色的雄虫，一下子缩了缩自己的身体，变得文静起来。

席九：“？”

看见席九脸上的伤口，姜黎抚过他的眼皮，粗略抹去他脸颊的血，目光转移淡淡道：“这是我的眷族，之一。”

“眷……族？”席九目光怀疑。

“随时可以丢弃的东西。”女人道，顺带用手掌捏了捏他的面颊。

陛下数次对眼前的可憎人类举止亲密，雄虫被刺激得嫉妒发出锐利尖叫——

“吱吱——滋滋滋——”

姜黎呵斥：“安静！”

它顿时噤声。

“不要打扰我玩游戏。”她冷冷道，然后背过身。

席九：“？？？”

背对姜黎，雄虫跺着虫肢，举起刀状上肢扑向席九，试图杀死他。

席九背后冷汗，身体弹起。

床一动，姜黎手一抖，错过了一个单词萝卜，她不悦扭头，正巧看见雄虫疯癫的模样。

“安静！”她冷眼命令，语气带上不容置喙的狠戾无情。

从精神网传达的不悦直达雄虫脑中。

金色的，象征王虫的光丝倏然刺入它的思维里，她加大精神的压迫，强制性的威迫除了带去痛楚外，还有不可违逆的控制权。

乳白的坚硬虫肢瞬间滞住贴服地面，浑身抖动。光丝绞断它的思维，切断它的声呐，连痛苦的声音都发不出。

姜黎发出喉咙警告的“嗬嗬”。

它努力缩小自己肢体，浑身寒战。

玩游戏的兴致已经没了，姜黎扔掉光脑，光脚跳下地面。她脊背笔直，居高临下，闭上眼感受精神波动，强行连接眼前眷族的精神。无数光点伴随着光丝呈现在精神网中，她找到属于这只虫族的精神点。粗暴的金色光丝刺入，虫族发出痛苦嘶叫。

眷族的眼睛，就是王的眼睛，眷族的记忆，就是王的记忆。

姜黎看见——

它将一位名叫“晨曦”的白发人类吃掉了。

在那位少年毫无保留地期盼中，把他吞入腹中。

“来。”姜黎伸手呼唤，俯视说，“从今天起，你就是晨曦。”

王虫的威压扑卷而来，它的身体不能动弹。

姜黎松手，在精神网中强行令它转为人类的拟态。

与此同时，姜黎精神网密布的数颗灰色光点里，有一颗灰点持续亮起，露出如白昼般耀眼夺目的光。

晨曦跌跌撞撞站着，他抬起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