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高宗弘历12】
李玉和那嬷嬷将审训的结果回禀了弘历,“这些时日蔡妈妈母女都在小厨房做事不曾见过什么人,据厨房管事交代唯有刘山回家探亲几日,此人是平民出身,十四岁家中遭难才入宫。”
弘历沉声:“把刘山带进来吧”
李玉见主子身子恢复了,收敛起心中的暗喜,拍手示意门口早已等候多久的小路子等人。
很快刘山就一瘸一拐的进来,在弘历冰冷冷的眼神下打了个寒颤,趴在地上合掌:“求四阿哥饶命,饶命,都是奴才一时糊涂才会枉造冤孽。”
如此哀嚎不止,通炕上熹妃淡淡道:“是谁指使你下药的。”
下这种药的人心不可谓狠毒,她向来在宫中和气十足,从未与人为恶,没想到来人不仅要让她儿子死,还要败坏弘历的身后名声。
当下熹妃眼色晦暗不明,纯金护甲不断敲击着梨花木,倘或弘历真的被黑手得偿所愿,丧子之痛她自认承受不了,想到这熹妃脸色尤其不善的看向小太监。
刘山双手按在左膝上,磕磕巴巴道:“是,是…秋月不对是绿茶,她早些年埋怨四阿哥,有日下午便找我采买药物,找机会下在四阿哥膳食里。”
钮祜禄氏撇撇嘴不信,这太监举止间漏洞百出,敲了敲护甲嗤笑道:“她一个丫头,如何指使的动采买的太监,糊弄本宫不成。”
那太监似是料到了会有此疑问,忙道出缘由,原是绿茶在雍亲王府还是大丫鬟时,曾从恶仆手里救过他,对他有恩情,绿茶这才狭恩图报。
一旁春花听了这话,抬头看了一眼弘历,见他脸色一僵,又低下头咬着嘴唇。
弘历坐在上面自然看见了春花的异样,不过他相信清者自清。
便令丫鬟白梨带绿茶来,路上白梨一直催着,绿茶不敢耽搁只好快步跟上,半晌待到达抑斋时,底下人乌压压跪了一片,静默无声。
这些日子她并没有像从前般扑腾浮躁,自弘历给她改名后,绿茶也多多少少清楚为什么年氏一副好容貌却一直看着清静无为不管风月,实在是大环境下她们真的无力改变。
但这并不代表自己是面团捏的,好好的她怎会害四阿哥,讨好还来不及,当即眉毛一挑大声道:“刘山,你污蔑谁呢!”
屋里只得听见绿茶与刘山的争辩。
事情还没有搞清楚,刘山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呆楞的绿茶,慌得直身起立对了绿茶磕头道:“绿茶姐,我办事不利,山子这条命是你给的,如今连累了你,只好以死谢罪。”
说着就要冲向桌角,李玉自小太监一进屋,便暗暗提防着环境生变,当小太监要撞桌角时,他更是手脚麻利一把搂住,小太监见有人拦住便是一愣,随即要咬破嘴里异物自尽,却是弘历对着后颈劈了一下昏过去才消停。
这下主要指控人瘫软在地上,绿茶也被爱子的熹妃找了借口关押起来,绿茶默了默,回头一笑:“四阿哥,我相信你会还奴婢公道的。”她觉得这个阿哥和想象中的不一样,索性赌一把。
果真听见这话弘历抬头看了眼绿茶,这女人有脑子了,却不曾瞥到了她眼里迸射出强烈的渴望,便把李玉叫过来咬耳朵吩咐几句不要亏待了她。
“主子放心”,李玉瞟了眼绿茶,心想这丫头撞了大运,经过这事她在四阿哥心里也有一定位置了。
弘历大概也是想起了自己一个人生活在这宫廷十多年,每天面对的各种谎言和钮祜禄氏痛苦难挨的日子,他眼睛酸酸得想要掉泪,但又明白这不合时宜,只得低头盯着自己手指看个不停,告诉自己他已经是男人了,不能哭,一定不能哭。
熹妃见儿子嘴里小声嘀咕一副不开心的模样,便柔声道:“弘历,过些日子是除夕宫宴,作什么不开心呢,额娘还没有伤心,你小人却难过起来了。”
弘历抬起头看向熹妃,三十几的年龄仍保养的面皮紧致,这会正说着弯下腰,一只手充满怜意的摸着弘历的脸颊。
“额娘我哪有,儿子都多大了,您怎么还把我当小孩哄”,弘历不好意思的笑着
熹妃将儿子抱在怀里,指了指他的脑袋语重心长的说着:“不管多大,在额娘心里你始终都是孩子,是钮祜禄氏独一无二的宝贝,额娘现在还清清楚楚记得你小时候的事呢,只要齐妃一靠近梨香院为难额娘,你就扯着嗓子委屈的大哭,搞得四爷还请太医,以为弘历病了。”
“难为你如今身子骨康健,不像皇上……”听着熹妃慢慢回忆,弘历也沉浸在这母子亲情里,结果熹妃话头一转,神色严肃,“皇上多半已经知晓此事,弘历额娘觉得你对这些下人太心软了。”
紫禁城的一草一木都是耳朵,一墙一山都是眼睛,雍正帝自然不满儿子被呛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