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户子求生存15】
得了新的话本,方丽儿心满意足的走了。
方大满和他学堂的同窗一早就走了,方金一扫郁闷,倒是颇有点上战场前的豪情壮志,拉着方承原,“来,陪大伯喝几杯。”
酒喝多了脸色发红发涨,大伯眼角两根拇指粗的纹路清晰可见,老二方木皱了皱眉,道:“大哥你喝醉了。”
“我没醉,谁说我醉了的,年轻的时候我能喝几坛,好好的又打仗,前几年是打自己人,那没本事,这回是蛮夷那帮子人,让我去...让我去,让我给三弟报仇。”一把年纪算什么,上战场算什么,能一雪前耻才是最重要的,家里都是因为军户这个身份备受嘲讽轻贱,可他怎么甘心看着蛮夷欺他大明无人,想起几年前的痛苦,说着方金双手捂着自己的脸,眼泪还是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
方杜炳和方秀儿两人对视一眼,内心叹息,大伯已经这么大的人了,上战场定是凶多吉少,要是免了名额或许有个人替他去就好了,不过方老头年迈,只能坐在椅子上,动都动不了,剩下的唯一一个符合条件的就是二伯方木了,他至今三十几岁的年纪了仍无子,若是顶了方金二房可能就绝后了,军户又只传大房,而方大满走的文路,也只能想想了,想罢两人连忙上前扶着。
见方金不说话了,一旁沉默的方木开口,“狗剩你回去忙吧,二伯陪着,临走前去给你爹烧柱香。”
方承原静静地看着一切,他觉得呼吸困难,听到方木的话,点了点头。
拿过方杜炳刚才倒的酒,站起身依次敬了屋里的几个人,他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冲动,酒猛得灌进侯腔,又热又辣一点都不好喝,可为何还有这么多人热衷于喝酒他只清楚的知道酒会麻痹自己的神经,会让人想逃避现实,而黄粱终归梦醒。
为了走好科举路,他很早就定了,他想出人头地,就这四个字,他花多少年的努力。
二月十六日晚,县衙门口灯火通明,有许多考生站在那里,排了长长的队伍,他们手里都拿着考试用的篮子,最前面有官差搜子挨个查阅检查身份,才许入场。
入场前,这一步是为了验明正身,防止怀挟抄写等纸张入场。不过碍于作弊手段层出不穷,防作弊的搜子们也在逐年精进。
他们让学子们进一个小房间脱光,袒露胸部,几个搜子轮流摸身子。
“……”这对学子们是奇耻大辱,不过他还真没发现有女扮男装来县考的,毕竟这么变态,没有女人可以大度到让别人摸胸吧,就算平胸也是有尊严的。
他心中琢磨着有了房间遮挡,倒是避免了一些不必要的尴尬,比如一些身体上的缺陷,痔疮刀疤发育不良等情况不会成为以后仕途别人攻讦你的把柄。
不过学子们深恶痛绝,这些担任考官的官员倒是乐此不疲,好似他们曾经受过的苦不加倍补回来,会心里不平衡似的,就跟大一军训大二在旁边大吃大喝一样气人。
这点从考棚的窗户有漏洞,而考官的房间却不停银炭瓜果可窥探一二。
沙场般严肃的科举战场容不得方承原失神,他敛正容颜,手里捏着一张类似准考证的纸,静静等着号。
这纸虽小却是可参加县试的凭证,上面填写了应试者本人的姓名、籍贯、年岁、三代履历,可以说都汇聚这一张上了,并须请本县廪生具保,以同考五人互结,然后方可参加县试。
丢了可是很难补办的。
往往都得提前一天去县衙礼房办理,所以是很严格的,容不得行差一步,不然补办起来也不用考试了。
少一个人都不行,因为往常有过不少秉生临到头反悔的,或者有事不能来的,县学禀生就那么多现找往往来不及因此耽误县考的学子不少。
禀生们都是有名望,每月吃朝廷俸禄的,他们拿了钱也要担风险具保,也称认保。
保其不冒籍,不匿丧,不替身,不假名,保证身家清白,这都是必须查明的,因为科举明确禁止皂吏,妓优后代,丁忧者和女人不可科举,如果被查出来这五个人里有以上情况,那这五人包括这名辛苦考上来的禀生都要除去功名。
代价巨大,所以基本都是一个学堂里的同窗们五五结保,交钱二两然后他们的夫子出面,由信得过且往日就交好的禀生们带着这五个人去礼房结具。
他和陈桂福还有结保的两个人都在队伍的中央,只隔了几个人就是。
不远处就是钱达几人,站在队伍末尾,只不过有一点很奇怪,方承原注意到他们在不停的和前面的考生换位置,像是要留到最后进场似的。
“外甥打灯笼,照旧,这小子谁知道憋什么坏呢。”陈桂福充满了兴趣的盯着刘鹏,看向前面的队伍,扭头问道:“对了王文英那小子呢,快进考场了,他不是说回趟家拿东西吗。”
“这小子说不定去喝花酒了,上次社学里有谣言我还不信,前几天你猜怎么着,我碰见这小子在妓院角门和一个女的勾勾搭搭,啧啧,真是人不可貌相,明明看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