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君侯
“公主。”秋月一直守在门外,听了平阳的叫声急匆匆的推门而入。
眼前的秋月不过及笄之年,红色对称襦裙,梳了一堆发髻,因着是大喜的日子用了加了一对金钗子,用红丝固定。
“秋月?”平阳有着说不上的欣喜。
记忆中秋月在她封后以后,就被吕曌寻了一个理由打发出宫,她也知道自己自身难保,又念及旧情赏了她千两黄金,让她余生做一个富贵闲人。
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秋月托人送来了一根断发,她才知道秋月执意以身殉主。
笑骂,真是一个傻丫头,如此忠仆她却连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双眸不自觉的发热,拥住秋月,嗓音染上一丝沉重:“秋月。”
秋月摸不到头脑,但还是自然而然拥上公主的细腰,道:“奴婢在。”
半年来的逢场作戏,平阳的泪水早就流干了,就算换了一具躯体她也哭不出来,纵然心中再难受,也只能干瘪的抱着她,缓解心中的思念。
“今日公主大喜,前院应当已经散了宴席。君侯不出片刻应当就会到雅居。”秋月与余嬷嬷是皇后安排给平阳的贴身丫鬟,时刻也都替她着想着。
可惜的是,前一世平阳嫌弃余嬷嬷整日倚老卖老,自断臂膀将她发落到了最偏远的宅子了却残生。
“余嬷嬷呢?”平阳如果记得不错,现在余嬷嬷应当在后院,把自己的私房钱借着平阳的名号,赏给府中小厮。
那时的平阳自视清高,那些低贱的木偶能够一堵天颜是福分,余嬷嬷却去讨好那些人,折了她的傲气,又恰逢季妍的挑唆,在拜见吕家长老之时与她斤斤计较。
让众人轻视这位未来的主母。
“应当在后院吃酒。”
“余嬷嬷心细这时候应当拿着自己的银子打赏那些下人,明日你将本宫那些陪嫁的账册全都交给余嬷嬷让她打理。”平阳若有所思,上一世她被父皇母后捧在手心里长大,光是陪嫁的城池就给了三座,那些金银财宝更是大把大把的像是流水一样,拉入吕家。
可惜的是,她识人不清这些银子大多都被季妍给坑了过去。
而今重来一番,她可要小心那对害人的母女。
“公主。”秋月张了张嘴,公主低嫁本就委屈了她,再让她用那些银子去讨好那些下人,怎么可能?
“有什么不对吗?秋月?”平阳见秋月的双眸中满满的都是疑惑,开口询问。
“无事。”秋月自知她的一个奴婢,主子无论做什么都不是她能多嘴的。
只是今日的公主好像是一夜之间褪去了稚嫩的雍容,带着愁容的眉梢多了几分沉稳、金贵气。
雅居外,月光如水,柔和的撒落入小院,黑带速发,腰间别着一根红绸,脚踩黑皮靴子,一只手握着刀柄的男子入了院,那人是吕曌最忠诚的下属,最尖利的爪牙钟鹰。
“君侯交代今日喝多了酒,怕冲撞了公主便不来了。”搁着纱门,传来一道男子的声音。
今日是平阳的大婚之日如同上一世一样,吕曌她的丈夫,借口醉酒,放她一个人独守空房。
“今日是公主.......”秋月她性子急就要嚷嚷拿身份压人。
纤细的胳膊处出现一只藕腕,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
“即是喝多了酒,那便算了。按照规矩,本宫明日要去拜会族中长辈,还要烦请君侯陪同。”平阳大声道。
“是。”
得了回话钟鹰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雅居,去寻吕曌交差。
平阳活了两世。
第一世初生牛犊不怕虎,仗着公主的身份,就没学会过审时度势这四个词。
而在死前尝试了一会失了权势的痛苦,做了囚笼之鸟,日日像是被断了双足一样,在宫中做了半年的木偶,为了逃离她用尽的办法,就连杀了自己父兄的仇人都能赔上几分笑脸,得了好处也就磨了她的傲骨。
日日仰人鼻息,倒是把这四个字记得刻骨铭心。
“吕侯势大,父皇母后将我下嫁名为恩赐,实为想要借着姻亲关系将吕家收为己用。切记日后在在这君侯府不可以权势压人。”平阳交代道。
齐皇十年前受了奸人的蒙骗,大肆启用文官,打压武将。
从古至今历朝历代,国家安定时武将势弱,以文治国,到也是常理。
若那时齐皇如同往常一样,将武将荣养起来倒也就罢了。
可偏偏齐皇不愿,担心那些平日里与兄弟出生入死的武将起了歹心,寻了个蹩脚的理由,杀了几个为首的大将军。
昔日的齐国兵强马壮,武力繁盛,列国不敢来犯,年年日日的朝贡都能养活齐国十分之二的军队,是何等的风光,偏偏他要自断双足。
杀一儆百的效果没达到,倒是逼迫了不少手中有些势力的武将为了自保,自立为王。
一时之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