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锖兔视角(一)

锖兔和义勇告别九十九灯里后，两人在回狭雾山的路上遇到了住在山脚的井口大叔。

男人每天一大早到附近的小镇上卖菜，因为品质优良很受镇上居民欢迎，最迟中午就会回到狭雾山。

“哦，这不是住在山上的两个小鬼嘛。”见到两个少年，中年男人精神十足地上前打招呼，“这几天都没有见到你们，难不成是出去玩了？”

“要是能那么悠闲地度过也不错。”

想到实际情况，锖兔笑笑没有多说，有时候无知也是一种幸福：“我和义勇有点事必须到外面去一趟，不过中途发生了一点事，还好被藤袭山附近那座洋馆的主人救了，现在正要回去向鳞泷先生报平安。”

“你是说藤袭山附近的洋馆？”井口的声音忽地拔高，脸上的五官因惊恐扭曲成一团。

对方的反应让义勇不禁感到好奇。他点了点头，难得主动地开口问：“那个地方有什么问题吗？”

“十三年前我就住在那座洋馆附近。”像是为了确认背后的情况，井口脸色苍白地回过头去看了眼，这才压低声音继续，“当时我在镇上做帮工，因为第二天老板要宴请客人，那天晚上为了做准备大家都忙到了很晚。在回家路上，有一对受伤的老夫妇抱着一个东西慌慌张张地从旁边跑出来向我问路，他们要去的地方正好就是那座已经空置了很久的洋馆。”

“那个时候正好下起了雨，还打雷呢。所以我看到了……”

回想起十几年前的事情，井口仍觉得心有余悸：“起初我以为是行李之类的东西，结果那对夫妇抱着的竟然是一个小女孩，女孩子的手和脚都被砍掉只剩下身体，包在身上的布也几乎全部被血浸湿。虽然很害怕，但那对老夫妇和那孩子实在是太可怜，我就把他们带到了洋馆避雨。”

男人脸上的恐惧逐渐转变为同情：“因为很在意，之后我又去了几次洋馆，不过也只是远远地站在外面看。那件事后我就搬到狭雾山开始在镇上卖菜，听镇上的人说那对老夫妇在住进洋馆后不久就去世了。”

回想起这两天的种种，锖兔只觉得头皮发麻：“那个女孩子呢？井口大叔，你还记得她长什么样吗？”

“女孩子是银白色头发和金色的眼睛。至于那对老夫妇，男的一方是个外国人，所以我记得很清楚。”井口痛苦地闭上眼睛摇头长叹，“就小姑娘那个样子，恐怕当天晚上就已经去了吧，就算勉强活下来，那副身体在老夫妇死后恐怕也没办法独自活下去。”

“银白色的头发，金色的眼睛……”

义勇小声地重复了一遍男人描述的特征，和锖兔对了个眼神。

先不论发生在过去的悲惨可怖的事件，但这样的外貌描述，还有决定性的地点，能对上号的恐怕就只有她了。

那个名为九十九灯里，自称魔术师的少女。

*

收到经由鎹鸦带来的口信，又直接从两个徒弟口中听到近两天的经历，感叹完命运弄人，鳞泷左近次陷入了沉默。

老人沉吟片刻，内心的思绪最终化作一声叹息：“藤袭山附近的洋馆，那个地方早就荒废了。”

“什么？”

从师傅口中听到更加令人难以置信的消息，锖兔不由得举出在洋馆亲眼看到，亲身体验到的一切：“但是我很肯定这两天我和义勇的确就住在洋馆内，里面还有个叫九十九灯里自称魔术师的女孩子，她正是那座洋馆的主人。”

“魔术师？”

“师傅听说过？”

鳞泷点了点头：“也只是听说过，是西洋国家里拥有特别力量的人。”

这对屋子里坐着的三人都遥远得仿佛故事里的蓬莱仙境，也不是这次谈话的重点，于是关于魔术师的话题就此揭过。

锖兔继续道：“就像我拜托鎹鸦带回去的口信，我是在参加鬼杀队最终测试的时候遇到九十九小姐的，托她的福，我才能替过去死在手鬼手上的师兄师姐们报仇，为了照顾生病的义勇，九十九小姐也一直陪在他身边。”

义勇附和着点头：“而且九十九姐姐还因为太过疲劳摔跤，手腕撞上台阶骨折了。”

“那是在早上，太阳已经开始升起时发生的事情。”锖兔着急地补充。

如果九十九灯里真的就是井口大叔说的那个女孩子，如果他和义勇遇到的九十九灯里真的只是过去的亡灵，那实在是太过悲伤了。

受了那种程度的重伤，听井口大叔的描述似乎也没有及时得到救治，活下去的可能性几乎为零。他和义勇看到的是已经成年的女性，但十一年前九十九灯里不过是个还未满十岁的孩童。难道说本人也没有察觉到自己已经死去的事实，就这样留在洋馆以灵魂的状态长大了？

到底是谁？对一个女孩子还有一对老夫妇做出如此惨无人道的事情。

“知道地缚灵吗？”

“生前心愿未了所以无法成佛留在人间的灵魂？”锖兔试着回答师傅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