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嫁
里的孩子务必养好,以后干脆给自己的小儿做媳妇。
傅明生是德高望重的老儒,人却极其有见识,不古板。早年是第一批顺应洋务运动的人,他不甚在意这些嫡庶之分。自清政府也被人推翻后,也没几户人家还顺着这些规矩了。
迟晚鹤不太擅长应付这种热闹的场合,便坐在角落里吃糕饼。她一大早上起来陪着大奶奶,只吃了几口羹。这时,一个身影却坐在了自己身边。
迟晚鹤抬眼看过去,是一个青年人,他穿着剪裁得体的烟灰色竖纹西装,系的复杂的深色领带上还别着一根漂亮的红宝石领带夹子。
他身材颀长,面如冠玉,眉目俊朗,眼下一颗小痣,高鼻薄唇,生的一副打眼容貌,立在那里有如清风明月拂高竹的通身公子气派,让人瞧了心生欢喜,只瞧着那张脸便让人偏爱几分。此人正是傅植。
迟晚鹤放下手中的筷子:“ 见过傅三爷。” 傅植应了一声:“ 这样久没见,你倒文静许多。”
迟晚鹤一顿:“ 晚鹤素来也不跳脱。” 傅植轻笑,点头称是:“ 也是,怎么不去找我,反倒来这里一个人躲着吃饼,你大姐姐出嫁你不高兴?”
晚鹤摇头:“ 自然是高兴的,只是今后再没人陪我解闷了。” 傅植微愣,晚鹤见他不说话,凑上前低声问:“ 三爷与这位陈公子交好对吧?” 傅植点头:“ 我们是多年同窗,算不上好友。”他想了想,解释道:“ 我帮他筹办婚礼,也是因为我欠他个人情,怎么了?”
晚鹤抿了抿唇:“ 没什么,我就是想问问三爷,我这位姐夫可是个良人。”
“担心你姐姐?”见她压低了声音,傅植也凑近轻声说道。
晚鹤没注意到傅植的变化,只点点头。傅植一笑:“ 陈源是个憨厚人,虽然不太会念书但人极好的,就是有些一根筋,配你姐姐还是够了的。”
听闻此言,晚鹤松了一口气。傅植又略微凑近,看向她低垂着的眼,和她小扇一样的睫毛。
他问道:“ 即放了心,我也替我这位同窗问问他未来的妻子怎样?”
晚鹤抬眼,发现傅植的脸近在咫尺,他温润的面容撞进她的眼底,晚鹤有些慌乱的像后挪了挪。她稍微停顿了一会儿,看向傅植:“ 大姐姐是个妙人,配你这位同窗绰绰有余。”
傅植轻笑,坐正了些:“ 生气了?” 迟晚鹤扭过脸,用筷子戳糕饼:“ 没有。”
傅植叹了口气,推过来一个天鹅绒盒子。迟晚鹤有些疑惑,傅植示意她打开盒子,晚鹤旋开金属纽,这盒子里放着一对儿碧色翡翠耳坠,玉质温润,颜色也不老气,是洋绿色,像两汪春水凝在哪里,一看就是费了心思和银钱寻来的。
傅植说道:“ 送给你的。” 晚鹤把盒子推回去:“这是什么意思?”
傅植撑着下巴,把盒子推了回去:“ 我看到这对儿耳坠时,便想着配你最好。”他盯着晚鹤:“我本想着给你挑一对儿钻石,但怕你不喜。”
迟晚鹤没来由的转着手上的镯子,又把自己的手绢从镯子里穿过,绞在手心。她紧张时就爱这样做。过了好一会儿,她问道:“ 怎么突然想起给我送礼物?”
傅植点了点盒子:“ 哪里有那么多为什么。” 迟晚鹤看向傅植,难得的严肃:“三爷既然想打发我,却又不告诉我为何要打发我,多好玩的笑话啊。”
傅植也明白过来迟晚鹤也听说了他那桩风流韵事,他说道:“ 你已经是我未婚妻,我给我未婚妻子送礼物,是妥当的。”
迟晚鹤看着傅植,敛下情绪:“ 我以为。” 傅植发觉不对,打断道:“ 你以为什么?”
晚鹤不再说话 ,只是低着头。傅植揉了揉额角:“你别多想,我们生分不了的,不来看你,是因为我实在太忙,你知道的,现在外面不安生。”
迟晚鹤有些面色发热,白净的脸儿霎时间便微红了起来:“谁想着你了。”
傅植看着眼前人的样子,只觉得可爱。也自知自己说的话让她羞了,思衬了一会,只隔着晚鹤绞在手心的帕子轻轻的拍拍她的手:“ 收下吧,啊,听话。”
话音刚落,他稍俯身,压低声音道:“你放心。”
迟晚鹤不答话,只点点头,当着傅植的面把那个天鹅绒盒子握在手里。末了冒出一句:“ 哪有人把翡翠放在绒盒子里的,不伦不类的。”
傅植被弄的发笑,直起身来正正西装:“想着送你心急,手边也没什么木头盒子,便只好拿这个了,权当是我给迟二妹妹的赔礼了。”
迟晚鹤歪着脑袋,笑着问:“我又是你哪门子的妹妹,成天见的乱喊。”傅植也笑了起来:“我乱叫的,那不然我也同别人一样叫你二小姐?”
迟晚鹤摇摇头:“听着就怪得很,你爱叫妹妹就叫去吧,我也不能把你嘴缝起来不是?”
傅植看了看手上的腕表,似是有事,说道:“下次给你带别的玩意儿,代我问伯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