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谈
。”便不再言语,撩开帘子,惊起一片惊呼。
“你从前从不化妆的。”
“嗯。”他依旧看着窗外。
“今天为何也学他们那样,做了面具鬼。”
少清懒懒地放下帘子,闭上眼,肆意倚着。
“我愿意。”
梁道之简直不知说什么才好,“你这又是何必。”他道:“薛姑娘不会高兴的。”
少清骤的面色一冷,他凉凉的眼神斜过来。
“我的决定,无关他人。”
梁道之无奈,掀起门帘,对少清道:
“到了。”
少清缓缓步下马车,他骄傲的抬着下巴,形容倨傲。他不看任何人,踩着高贵的步子,步入寺内。
进入主殿,少清烧香许愿,再转入山房。
门正前方用苇帘围个四四方方的空间,其余席位呈轴对称状分布,已有不少人了。而最边角上以屏风隔断,设了隐席,共不便露面之人使用。
少清坐在席尾,大抵是化了妆的缘由,竟无人认出。梁道之在他身边坐下,倒也不引人注意。
苇帘内走出一布衣小童,是来公布题目的。今日的问题是:天下什么最贵重?
众人得题后纷纷思考,随后将答案写到竹筏上。少清心中颇多思量,天下至贵,他心中一动。如今世道人人只求自保,彼此猜忌猜疑,至重之物,不过一颗真心罢。
他在纸筏上写下“真”字,过了会儿,布衣小童上前收取纸筏,一并呈给苇席内中人。
苇帘内久未传出动静,人群有些骚动。须臾,布衣小童姗姗来迟,手中拿着少清和另一人的纸筏,道:“这两个回答是谁写的?”
少清道:“我的。”
布衣小童颔首示意,接着问:“这张是谁的?”
久久无人问津,躁动的人群忍不住有人高声问道:“此二答案有何不同?”
布衣小童答道:“这两个答案我家郎君都很满意,只是——”
他摊手,将而纸筏上内容展露在众人眼前。
“两个回答是一样的。”
布衣小童手中纸筏上,赫然是两个“真”,不过字迹不同。
这下不仅众人惊异,少清也吃了一惊。他心中暗暗思量,却没有结果。真…,他细细咀嚼,忽然脑中灵光一现,有些不敢相信。难道是……
此时,隐席处传来声响,众人一同看去。有声音自屏风后传出,是个清亮的女声:“这是我的。”
布衣小童恭谨的施礼,敬声道:“我家郎君请问客人,真字何解?”
少清原先只是怀疑,如今听到声音已是断定。他心中不知该作何感想,既有惊异业是钦佩。他很想听听她的见解,便侧耳倾听。
那声音道:“人心可畏,世道凉薄。人人交往莫不熙熙为利来,攘攘为利往。书中所记高山流水的情谊早已难觅踪迹。”
“如若可以,何人不愿高山流水遇知音,山高水长,从此一生。可惜常常是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且,”那声音顿了顿,继续道:
“真者,精诚之至也;精诚所至,不以为诚。天下立足根本源于诚信,无信则万事不立。诚者,天之道也;思诚者,人之道也。”
“没有任何事物可以建造于虚无之上,余以为,此则人生大事,天下至重也。”
其音清楚,音色若音韵律石。其言罢,静默良久。苇帘后之人首先鼓掌,道:“甚好。”
布衣小童进去又出来,道:“不知我家郎君可否邀客人同饮茶?”
众人一阵羡慕,苇帘郎君从不请人饮茶,今日竟公然邀请,不可谓不羡艳。
可受邀者却道:“弗也,郎君如此才华,却不为人所识,岂不不美。不如同众一见。”
又是静默,人人噤声,连那布衣小童也不知所踪。众人以为无望,那小童却自苇帘内走出,恭敬的撩起苇帘。
人人莫不探头探脑,欲见其风貌。
来人风姿特出,卓然独立,远迈不群。安然立足于众者目光交汇处,道:“现在我已出来,可否一见你呢?”
众人目光便又转移到隐席上,屏风被拉开,少女端坐着,这时方抬起头。清丽的面容,眉目清秀,正是薛采。
她慢慢直起身,款款走来,足下似步步生莲。裙摆轻盈的舞动,绚丽了满室芳华。
她盈盈欠身:“王郎君。”
他微笑:“我很好奇,你如何知道我素有才贤。又是怎样知我姓王?”
薛采道:“适才吾闻有琴声,细辨之下为《广陵散》。此曲,天下只一人可奏。”
他哈哈大笑:“我王叔夜以为,无人会注意。”
他看着薛采,眼神中有赞许之意。
薛采仍是宠辱不惊,面上挂着得体的笑容,连神情都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