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
“那你什么时候动手?”
红姨坐在一排电脑前,咬着嘴里的黄瓜问道。
沈鸣听着耳机里的咔嚓咔嚓咀嚼声,视线转到对面的大楼上,转了转手腕上的心率表,起身走到落地窗前:“明天。”
柳知意定居在西市不过月余,但每周三五日健身已经是常态。
不出所料的话,她明天下午会待在隔壁的健身房至少三个小时。
三个小时的时间,弄到她的指甲、头发甚至血迹轻而易举。
沈鸣整理了身上的运动便装,戴上黑色的太阳镜转身出了自己租住的房子。
红姨看着地图上开始移动的GPS定位,惊奇道:“你不是明天才动手么?现在去干什么?”
沈鸣却径直挂断蓝牙,不再与她沟通。
红姨趁还未完全断线前喊道:“你小子再敢把定位关了试试看!”
将近十月份的天气还算不上太冷,金色的阳光斜射在高楼的镜面玻璃上,沈鸣压低头上的黑色鸭舌帽,只露出一截冷硬的下颌。
男人黑色的身影瞬间穿梭进人流。
柳知意居住的地方是位于西市偏僻处的三角巷,西市最不繁华处,但也高楼大厦比比皆是,车流往来不绝,让人站在街道中央就仿佛会被城市吞噬一般。
他对柳知意有些许的了解,知道她同样不喜欢这里的喧闹。
而坐在电脑前的红姨,看着地图上那个不断挪动的小红点纳罕道:“奇了怪了,他这个时候往柳知意家走干什么?”
沈鸣独来独往惯了,他不喜欢接周期长的委托,大多数时候只干一件危险性极高但报酬极为丰厚的任务,钱到手后便会消失一段时间。
但他同意跟踪并调查柳知意,还是让红姨吃了一惊。
她想了想,手指快速启动身旁的另一台电脑,侵入了柳知意家中的监控系统,而监控画面中柳知意照常坐在写字台前没什么变化。
“沈鸣这小子。”
见没什么异样,梅红嘟囔着退出了系统。
.
柳知意私以为这世界自有其可笑之处,同时也并不觉得自己如何庄严肃穆,当一个人开始探寻精神上的“终极关怀”时,她要么是惊涛骇浪中的一只茫然漂泊的小船,要么就是顺从某种宗教信仰的失败者。
时间万古如河流,每个人都在洪荒中死亡湮灭。
那么她又要去往何方呢?找不到方向去应对虚无主义,不清楚自己的价值和人生追求,浑浑噩噩,仿若从未来过这个世界。
“远处的灯塔在孤岛中守望,白色的浪花似是桦树的残叶,阳光穿透海浪照射出前所未有的纯净透彻,是一种格外凄迷惨淡的蓝。
她看着那片蓝,思绪忽略眼前的男人,在一片静谧中听见了自己的心跳。”
“叮咚——”
思绪正有所迟滞的瞬间,门铃声突然被摁响。
柳知意整个人瞬间脱了力,她疲惫地摘下近视镜,黑暗中只有电脑的屏幕传来刺眼的光,揉了揉发疼的手腕,她将桌面上放着的小台灯打开了。
椅子周围顿时倾泄出一团昏黄的暖光。
舒缓的音乐从音响里缓缓流淌而出,她抬手揉了揉自己发酸的脖颈,微拢身上的白色格子衬衫,趿拉着毛绒拖鞋向门口走过去。
似乎是来人等的有些不耐烦了,门铃再次被摁响。
“您好,您的快递。”
柳知意透过猫眼看到一个拿着大黄色纸壳箱子的快递员,见他里面黑色的运动套装,外面是蓝色的快递服,便隔着门板继续问道:“寄件人是谁?”
“柳平。”
等在门外的沈鸣下意识压了压帽檐,将声线微微抬高。
柳知意看着他那截似曾相识的下巴,怀疑是自己的错觉,犹疑半晌,这才打开门接过了男人送来的大纸盒。
沈鸣透过打开的门缝,能看清里面黑暗一片,料想她应该是又拉上了窗帘。
“请您签一下字。”
沈鸣观察着比自己矮上一头的柳知意,声音低了低。
“好。”
柳知意下意识抬头看向他,接过男人的笔,忽略掉心中的怪异,流畅地签下字后,就将门关上了。
沈鸣盯着阖上的门眸子深了深,转过身往楼道内走去。
地上正躺着一个晕过去的年轻男人,此时倒在墙角处神思完全没有知觉。
沈鸣脱下快递员的外套套在昏迷的男人身上,压低帽檐确定自己没暴露在监控下后这才立刻返身下了楼。
而收到快递的柳知意看着那只大包裹,给柳平打了个电话,“爸,你给我寄了什么东西过来啊?”
“这么快?几斤瘦牛肉,等过两天我过去溜达,哎,对了姑娘,你妈的那个墓......”
柳平声音明显顿了顿,“算了,回头再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