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乱……？

明明大家都是在这个本丸里，眼睁睁地看着万华镜形同人偶地被人照顾着，她什么时候能够说话了？

加州清光难以置信地看着乱，而乱被当场戳穿，目光游移，显然他真的隐瞒了什么，最后才尴尬地说了一句，“我怕不太确定嘛……”

乱凭借着足以以假乱真的少女外形完全掌控了照顾万华镜日常生活起居的一切，这几天以来晚上睡觉都是她守在万华镜身边，如果真的像白山说的那样与万华镜有更亲密的联系，大概也只有在睡觉的时候了。

等到出阵的队伍回来之后，大家重新聚在议事厅里，听乱老老实实交代了一切。

起初是纯粹做梦梦到的，后来他从万华镜的衣角绣着的花纹上察觉到了梦境与万华镜的联系，便尝试着去敲那扇门。

起初是完全被拒绝的状态，黑雾涌动着推开他，温柔但不容拒绝，可是乱却注意到黑雾眷恋一般地缠着他的手腕，不舍得离开他一样，甚至还在慢慢融入他的身体，不明白这些意味着什么，乱大着胆子重新一步一步艰难地走回了被锁住的门前，再一次敲响了木门。

“咚咚——万华镜殿下，我是乱藤四郎，因为被你的灵力所拯救了，所以现在是属于你的刀哦？”

“是万华镜殿下吧，虽然推开了我，可是我觉得，作为你的刀，还是要在你身边比较好吧。”

“万华镜殿下，今天心情怎么样呢，有因为我的陪伴而开心了一点吗？”

“房间里面是什么样子呢，会非常黑吗，要不要出来看看呀？”

“要来听一听今天发生了什么吗，我今天出阵了，遇到了很可怕的敌人，不过呢，嘿嘿，我把他们全部干脆利落地解决掉了~在战场上，可是绝对禁止接触的！”

……

黑雾逐渐默认了他的靠拢，乱背对着门盘腿坐下，望着庭院内一方灰蒙蒙的天空，整晚整晚絮絮叨叨地说着什么，他也不明白怎么会有那么多说也说不完的话，得知被前任主人抛弃的难过痛苦，本丸关闭时限将至而即将面对刀解死亡的害怕不甘，得知万华镜的存在的那一瞬间的喜悦期待，短短几日依旧空荡荡却热闹了许多的满足幸福，还有更多，出阵或者内番的日常，粟田口刀派的兄弟们，他的过往经历……

想要把一切都分享给她，想要打开这扇门，想要真正意义上地见见她。

黑雾在他的身边涌动着，却再没有什么动作，拢成一团缩在那里，仿佛也在很认真地听他说话。

但就在昨晚，第一天晚上出现的那道声音再一次响起，依旧是断断续续又模糊迟缓的呢喃。

『请……离开……我……』

但这次还多了什么。

『请……活下去…离开…我…』

乱再一次被推开，然后梦醒了。

“乱哥太过分了。”前田绷着一张小脸，他的脸上还有着战斗时留下的伤口，连手入都拒绝了，一看就是很生气，“之前就提醒过乱哥，再做梦就要告诉大家的。”

“因为万华镜殿下看起来不太对劲，我想如果真的能和万华镜殿下沟通的话，再和你们说嘛，免得你们空欢喜一场。”乱心虚地回答，他早就意识到那些黑雾不对劲，但能够从本丸感受到的灵力却干净得有些异常，他便暂时把这个疑惑藏在了心底，想要听到万华镜亲口对他说出真相。

“这样做很危险啊！”加州清光撑在桌子上扶着额头，“大家一起集思广益不好吗，如果真的有一天你突然暗堕了，那到时候恐怕连补救都来不及吧。”

“而且如果被判定为暗堕本丸，万华镜殿下会被发现，那时时之政府说不定会直接派人处理她。”山姥切国广冷冰冰地说，“那样的话大家都会出事。”

乱看了一圈，无论是生气的前田和山姥切先生，还是紧锁着眉头的加州先生还有今剑，表达出的无一不是对他和万华镜的担忧，没人提到要向狐之助报告这回事。

他垂下头，声音小如蚊呐，“非常抱歉，大家……”

“总之，你暂时被隔离了，前田，这段时间麻烦看好乱了。”加州清光下了决断，前田点点头，“我会看好乱哥的！”

看起来不是玩笑话呢，乱一时有些慌乱，“那万华镜殿下那里……”

虽然她还是把他推出来了，但乱隐约能感觉到，万华镜并非讨厌他，甚至那团黑雾在眷恋着他的靠近，她是在顾忌什么，才会拒绝他的靠近，而随着白山的揭穿，一切水落石出，如果今晚真的不去找万华镜，恐怕她真的会重新缩回去吧。

加州清光一时又沉默下来，如果真的按照乱说的那样，花了五天的时间才慢慢熟悉起来的乱突然消失，取而代之是对于万华镜殿下而言陌生的男人，恐怕也真的难以接受。

另外进入梦境与万华镜的意识链接还要承担被污染的风险，甚至可能在万华镜的灵力覆盖本丸的一瞬间他们已经被怨气污染了。

加州清光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