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与爆发

在距离高考还有六十多天的时候，学校突然推出了大学式的跑班制度。

元燦只是上了三天课就受不住了。

整天人挤人，相熟老师的课程总是人满为患，很多来听课的同学并不能跟上老师的进度，老师只能放慢速度，这使元燦的学习效率大大降低。

“学校是不是疯了，居然想出了这个学习方法？”元燦身心俱疲，忍不住捏了捏眼睛穴位，一时都忘记了伪装。

沈耀也懒得装，说出了内心从未与人言的真实想法，“是啊，相比我，学校好像病得更厉害一些。”

“跑班制”这东西，本就不适用于高中生活，更不适合高三学生。每个学生的基础不一样，理解能力不一样，根本不能同堂学习，一旦合并，势必有学生吃亏。

如今渐渐入夏，风也带上了浅浅的燥热。

“沈耀，我打算回家请老师上课。”无人的天台上，元燦想了想，说。

“……是一个好方法。”沈耀低下头思考可行性，“今晚回家，我会跟我妈商量一下。”

“其实我们可以联名给学校请假，桃李二班可以自费请私人老师来上课，我们还是在本班上课。”元燦顿了顿，“只不过，这个方案会让学校面上不好看。”

“学校不会同意的。”沈耀点点头，“鸣英和龙海合并、小蜜蜂跑班制……不就是为了实现教育资源公平分配么。”

元燦轻叹，“二模后，感觉时间好像过得格外快。”

“可能是因为这几天学校在胡闹吧。”沈耀抬手腕看时间，“快上课了，回去吧。”

元燦一边转身一边看表，“每天都在跑，时间都浪费了……”

“看路。”沈耀拉了元燦一把，“这里有个坑。”

“嗯。”

元燦以“跑班时人潮拥挤被推倒而骨折”为由，请了个长假，一直在家里上小课或自习。

她和沈耀每晚都会见一面——两人都有跑步的需求，正好还可以交流一下题目和日常。

“三模一起考第一？”两公里跑完，元燦停了脚步，开始走路调整。

“……说不准。”沈耀微微喘着气，抬手腕看表，“不确定性太大。”

“添翼计划的名额给谁，会看重这次考试的。”元燦抬头看他。

沈耀听了也没什么大反应，他笑了笑，“别担心，就算没有那个名额，我们还是可以一起上青北。”

他的语气淡然又自信。

“最近心情很好？”元燦迟疑了几秒，然后问。这几天她总觉得沈耀的笑容变多了。

沈耀没点头也没否认，“最近想通了一些事，整个人松快了很多。”他停了停，然后深吸一口气，“元燦，等到高考结束，我们去旅游吧。”

沈耀看着她笑，“就我们两个人，在陪你戒掉文拉法辛后。”

元燦第一次看到沈耀笑得那么好看，她愣了愣，也露出真心笑容，“好，我们一起去。”

元燦直到三模考试才返校。

但成绩出来时元燦直接愣在了当场，她来回看着沈耀的成绩单好几次，才不敢置信地抬头，“你故意的？”

三模成绩是不公开的，只有班主任和本人知道。

沈耀笑得很自在，“嗯。第一名我不当了。”

元燦没说话，直接拉住沈耀的手腕，上了无人的天台。

“是不是出事了？”确认门锁上之后，元燦皱着眉问他，声音却没有责怪，只有担心。

“你怎么还不开心了？”沈耀看她这样反而笑了，“都不和你争第一了。”

“你明明知道我从来不在意这个。”元燦气闷，憋了半天，还是仰头看着他，却只是问了一句，“……你是不是受伤了？不要瞒着我，好吗？”

沈耀看着她充满关心和担忧的眼神，轻轻摇头，然后出声，“元燦，我可以抱抱你吗？”

元燦没有说话，直接用实际行动回答。她上前一步，轻轻搂住沈耀的腰，侧脸贴在他的胸口，听着他温柔的心跳。

我会给你力量。

少年们隔着蓝白色的校服相拥，沈耀拢着元燦的后脑，微微低头，把下巴落在她的肩膀。他闭上眼，抱住了遍体鳞伤的太阳。

给我一点力量吧。

我足够勇敢，足够决绝，可我依然需要你。

元燦。

元燦知道今天的沈耀不对劲，但她没有硬要得到一个回答，分别时，她仅说了一句话，“做你想做的吧。”

没过三天，元燦就知道了沈耀的异常从何而来。

“燦燦，你和沈耀的关系怎么样？”元盛想了很久，还是问。

“很好。怎么了爸爸？”元燦笔尖一顿，然后继续写题目。

昨天，是沈浩的生日宴会，但元盛没有允许元燦出场。毕竟是沈家在谈生意，元燦去了，没有实际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