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入愁肠,沧海作思
此刻的云浠已沉浸在往事里酸楚不已,对面这二位男子:这位自称叫“文瀚”的白衣男子,应是自己的堂兄,当今中原淍朝皇帝的二皇子平王宇文瀚。而青衣男子杨清秋是大司寇卿杨德守的之子,也是堂兄的挚友,自己小时最崇拜的大哥哥。
在云浠的印象中,幼时的堂兄喜静,杨大哥好动。小时的自己就如云川一样喜欢嬉闹,而他们却总是宠溺地陪着自己踏歌嬉戏。八年未见,堂兄还似以前笑容可掬,但眉宇间时而显现的忧郁比儿时更浓厚了。而杨大哥,早已没有昔日的亲和,深邃的眼神却是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而自己呢,八年前的事差点要了自己的性命,与叔叔隐姓埋名,有幸蒙受突桑可汗照顾,与云川兄妹也如亲兄妹。大漠风沙日晒让自己容貌变迁,明快的眼眸也如冰封一般泛不起任何涟漪,早已不是以前的“希儿”了,他们不可能认得自己了吧。
云川用胳膊撞了下云浠,低声问道:“想什么呢?”云浠这才回过神来,赶紧整理了下思绪,问道:“刚想起一点事,你们在说什么?”云川把刚刚的话题重复了一遍。
云浠明白云川的担心,点头道:“天下皆为利往,有利益的地方必然少不了争斗。与其担心,还不如从容面对。”云浠心里纳闷,堂兄和杨大哥不远万里前来,难道仅仅是为了目睹一下奇石?
正在此时,客栈门被用力推开,一阵凉风吹来,正对门口的云浠四人不约而同的朝门口望去。门口站着六人,一位衣着华贵,体态健壮的大汉立于正中,左边两位持剑而立,挺胸仰首。右边除了两个随从,还有一位僧人,面露疲色,手持佛珠,正谦恭地行礼。
“真是冤家路窄!”云川看了一眼,虽时隔两年,但领头的这人跋扈样貌丝毫没变,此人正是两年前被云川二人撞上的强夺民女的土匪流氓。当初云川把娶亲队伍闹得人仰马翻,这“流氓”也追了两天两夜,还动用了当地的官兵,闹得满城风雨,这才被前来寻她俩的兄长阿史那.霍明找到了行踪,被带回去后抄了三天书。
云川座位正对门口,赶紧低下头,示意云浠也把脸扭过来,她显然忘了此时的自己已换上男装,且女大十八变,容貌已与两年前的稚气未脱大有不同。对面的宇文瀚扭头看到云川二人的神色,猜想或许有所过结,随即正了正身子,刻意地遮挡住云川。
一位随从大声嚷嚷:“掌柜的,我们爷站了半天了,还不赶紧出来迎接,我要的五间雅间准备好了没有?!”掌柜这才发现这六人,赶紧跑过来点头哈腰地说道:“王公子,我这一早就候着您呢,还给您备了上等的酒菜!可之前说的是三间,我这小店就剩这三间了,您看能不能委屈下您手下,我这雅间都是超大床铺,睡五人都没问题。今晚这酒席我都请了,等您从云石大会回来,我再给您大摆接风宴席,包您满意。”这位仆人听了气急败坏:“让留三间就三间?我们家少爷是第一次来你这?我看你是越来越会办事了啊!这么多年如不是我家少爷罩着,你这家店能在这地方开下去?”掌柜听了连说“是是”却不敢再吱声。
云川看着来气,小声嘀咕着:“这谷岳客栈的大掌柜,没想到见到此人都要如此窝囊,难怪上次这无赖还能出动官兵!看来来头不会小呢!”云浠示意云川小声,不要再惹上麻烦。
气氛有些僵灼,一旁静默的僧人开口道:“贫僧不需要雅间,一间柴房即可。”掌柜顿时要感动流涕,眼巴巴地看着这位王公子,王公子终于发话了:“这怎么行,您可是我们千里请来的贵客,委屈谁都不能委屈您呀。”随后看着两位随从说道:“王贵你今晚自己找地方住,王福你陪着大师住楼上的雅间,给我伺候好了,有所怠慢小心我打断你的腿!”然后斜眼盯着掌柜的说道:“这次有大师给你求情我暂且不跟你计较,等我参加完云石大会再好好跟你算账!”
掌柜连声附和着“是是”,赶紧带着这几位“贵客”去客房了。
云川忿忿不平的道:“这个什么王公子,两年前抢夺民女差点闹出人命。那个倒霉的姑娘逃脱后,这个姓王的不知道什么来头,竟然动用了当地官兵帮他追拿。也不知道淍潮的皇帝都派的什么人在这驻扎,怎会昏庸至此!”
提到“皇帝”,宇文瀚和杨清秋脸色一怔,云浠马上“咳咳”两声,给云川夹菜让她赶紧多吃,但云川哪知道对面这两位男子是什么来头。云川看了看周围环境,接着说道:“怕什么?他们二位跟我们谈的来,肯定也不是不辩是非之人,而且这些话也不是我一个人说的。出去跟百姓们打听打听,怨声载道,不绝于耳。”杨清秋正想辩解,宇文瀚叹了一口气,示意他不做申辩。
“刚刚这位僧人如果我没认错,应该是少林寺的戒持方丈。传说他对宣王的宝藏最有研究。没想到,这边城小恶霸王成愈还把他找来了!”隔壁桌一位剑客打扮的人交谈的声音传过来。
“一方丈怎么会懂宝藏?”旁边的人不解的问道。
“传说宣王在700年前,就将宝藏的秘密藏在了一块奇石之中,这块奇石月圆之夜就会闪闪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