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势,把控朝政,而皇帝对他更是言听计从,这让谢凌鹤不得不退让,暂避锋芒。
那主位上的人这才轻轻一笑,懒懒地朝他看来,声音说不出的阴柔鬼魅:“太子说的这是什么话,咱家不过是奉了皇上的命令前来恭贺太子大婚。”
说着,他两手一握高高举起,似乎是在对那远在皇宫内的皇帝行礼,接着他又说:“皇上操劳国事,呕心沥血,现在正在和国师商讨天下大事,无暇前来,这才叫咱家代替前来。”
谢凌鹤咬咬牙,脸上依旧温和有礼,他正想接话,就听主位上那人接着说:“太子您也别多心,实在是您这太子府远了些,若是您在东宫成婚,皇上自然会亲自来。”
底下的群臣头压得更低,更有胆小的身冒冷汗,几乎昏死过去。
谢凌鹤已经彻底保持不住脸上的笑意了,他目光沉沉,握着太子妃的手用力极大,可怜太子妃那只纤纤玉手,几乎被掐青了去。
他竟然还敢提起这件事!
谢凌鹤心中恨与怒翻山倒海地涌出。
却听那人轻笑一声:“咱家笨口拙舌,不会说话,今日太子大喜,竟说些这样扫兴的话,太子莫怪。”
嘴上说着莫怪,脸上却没有一丝歉意,反倒颇有兴趣地望着谢凌鹤那副愤怒的神色。
对上季崇朴狭长锋利的眸时,谢凌鹤才猛然惊醒过来,发觉自己露了异色,连忙收敛起那份怒意,垂头道:“九千岁说笑了。”
他这副恭敬礼貌的样子,叫季崇朴失去了逗弄的兴趣。
季崇朴摆摆手:“诸位都还跪着做什么?太子大婚,当高高兴兴的才对,都起来吧。”
跪了一地的宾客这才敢起身,战战兢兢地回到自己的位子上。
只是此时的气氛却全然没有了之前的欢欣热闹,个个都成了低头不语的哑巴。
好好的一场婚礼,因为季崇朴的到来,反倒比葬礼还来得安静沉默。
许是觉得没意思,季崇朴坐了一会儿就晃悠着离开了,呼啦啦又跪了一地,临走前,季崇朴的目光在跪着的人群中草草掠过。
不知是不是谢凌鹤的错觉,季崇朴似乎在找什么人。
许是看错了,谢凌鹤想。
幸好季崇朴离开了,婚礼才能得以继续顺利进行,只是众人的心情也已大不如前,纷纷都没了什么说笑的心思,只是看着太子的面子上继续说笑着。
大礼俱成,送入洞房。
喜房内,太子妃赵妍已自己掀开了盖头,她抓紧手中的帕子,那白皙的手背上,还有不久前谢凌鹤留下的青紫掐痕。
“若非那阉人,我又何必受此大辱?”谢妍恨声道。
一旁的婢女连忙示意她小声一点:“太子妃娘娘,如今您已是太子妃,不比府中,隔墙有耳,若是被那人的耳目听见了,只怕要大事不妙。”
赵妍知道她说的是真话,只是心中还是恨极:“我乃是太傅嫡女,又是皇上亲封的太子妃,本该入主东宫,今天大婚也不该如此草草了事,可这一切皆因那阉人毁了。”
婢女劝慰:“娘娘,无论如何太子妃之位已到手,虽暂时不能回东宫,可往后,您就是这天下的……皇后。”她后两个字说的极轻。
赵妍的心绪这才渐渐平复下来,她冷笑一声:“你说的对,他一个无根的太监,再怎么争权夺势也只能是个太监,难不成还能篡位当皇帝不成?”
眼见着自家小姐越说越吓人了,婢女连忙岔开话题:“娘娘,还是赶紧把盖头盖上吧,若是待会太子殿下来了,瞧见不好。”
提起太子殿下,赵妍终于安分了,一边任由婢女给她盖上盖头,一边嘟囔着:“太子殿下竟也要受那阉人的气,实在是叫人心疼……”
她一口一个“阉人”,伺候的婢女都快被她吓死了,恨不得捂着她的嘴好让她闭嘴。
无人察觉窗棂外一闪而过的黑影。
夜渐渐深了。
秋惊白洗漱之后,却没有上床入眠,而是吩咐玉珑搬了琵琶出来。
玉珑道:“入夜天凉,主儿您病还未好全呢,还是早些歇息吧。”
秋惊白笑了笑,说:“不着急,许久未弹琵琶,我有些念着了,去吧。”
玉珑只得领命去了。
琵琶取来,秋惊白却不急着弹,只是轻轻地抚摸着它。
这一面琵琶是从前一位贵人所赠,上辈子她沉沦于情爱争宠,已许久不弹,直至最后,她眼睁睁地看着这琵琶被当着自己的面砸碎,而她自己,十指尽毁,再也弹不了摸不到。
如今再次看到这琵琶,她竟觉得手指都有些发颤,怜惜地将它抱进怀中。
流漪在一旁看着,察觉出些许异样,自今日主子醒来,似乎大有变化,她心中叹息,猜想必定是太子违誓娶妃,对主子的刺激太大了。
秋惊白轻声吩咐:“你们都下去吧,让我自己待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