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初访鸟族（1）

阮祺一声令下，向她们冲来的火鸟就像是撞上了透明的墙壁，忽然停了下来。它不解地发出嘶鸣，也没能解除自己的身体被控制的状态，只能堪堪悬在半空。

它垂落的羽毛几乎近在咫尺，心有余悸的阮祺深吸一口气缓过神来，她连忙去拉跌坐在巨龟背上的鱼女，将她护在身后。

她已经死了，可其她人因为她被卷入麻烦，也是她的过错。

阮祺用尽全力大喊到：“您找我的麻烦，何必牵涉其他人！”

火鸟绕了一个圈，化作了一个人形。阮祺看不清他的脸，却能听到他的声音从半空传来：“你是个人类，从何得到这般神通！”

当然是天帝给我开了外挂，要不怎么在您们这帮神鬼精怪当中混呢？阮祺也为自己当时留了个心眼松了一口气，在人人都有仙法神通的地方，不开个挂，看来对方都不会认真听她说话：“是天帝派我来建设供应链。若是您有合作的意愿，我们可以找个地方好好聊聊！”

她话音刚落，就听见了一声嗤笑，似乎在笑她作为一个凡人竟想插手仙界事务的不自量力。

可阮祺面色不改，只是继续热情地介绍起自己的打算：“提高效率，您们也能得到更多的薪酬。去不到的地方，您们再也不用想尽办法周转，我会帮助您们建立调度中心！”

“区区一个人类说这样的大话！”

饶是这么说着，那人却落了下来。

他像是踏着虚空阶梯一般，慢慢朝阮祺走来。

阮祺偏头小声对鱼女叮嘱道：“如果发生什么，你就叫巨龟带着你沉下去，把我甩在海面上！我已经死了，不会再死一次。”

她越来越能接受自己已死的事实，不知道这是好是坏。

“您是龙宫的贵客……”鱼女吓得不轻，却还是嗫嚅道。

“活下去比什么都重要！”

这句话是她奋斗到今日的座右铭。在她的心中，没有什么比活下去能带来更多的可能性了。

阮祺精神紧绷地看着那人降落到与她几乎齐平的地方，然后一步步往她这儿走来。她微张着嘴巴，防范对方突然发难，能够及时使用言灵对抗。

只是在对方将要靠近她的那一瞬，一阵巨大的浪花却扑了上来。

她们和巨龟一起被海浪往下卷，海水隔开了他们和因这变故惊飞的鸟族男子。

阮祺不免疑惑，可没等她自行探寻缘由，就觉得自己被人揽入了怀中。

“敖宥？”阮祺看到来者的脸一怔。

她不知道为什么先前还生气让她走的敖宥，居然会追到这儿来。

“我不能让你在龙宫的地界被他们找茬！打狗还得看主人呢！”

阮祺能理解敖宥的意思。就算她是不请自来的客，终究是背负着天帝授命的身份，在龙族地盘上被人随意为难，今后在仙界，龙族的脸还要往哪搁？于情于理，敖宥都得来救她。

只不过这话说得叫人牙痒痒，阮祺为对方的口不择言好笑到：“谁是狗啊？你是不是想被我再训一次？”她仰着头去看敖宥的表情，看见敖宥正定定地盯着她瞧，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敖宥这时才发现阮祺比自己的身形小上太多。先前被对方捉弄的时候，是他仰望她，而刚才在寝宫里的时候，她逼近他，他也是坐着。

阮祺在他的印象里总是俯瞰他。以至于他现在才意识到，对方说话的时候他要是不低头，是没法看清对方的表情的。

敖宥愣了一会儿，但很快从自己的愣神中脱离出来。他把阮祺从自己的怀里推出去，却也没有推得太远。

“如果我不来救你，你想带着我们的人一起死吗！”

被推出去的阮祺愣了愣。她没理解这小孩的脑回路，但也没打算给自己找多余的麻烦，于是顺着敖宥的话说下去：“你来得正好，带着你们的人先回去吧。我和人家聊聊，完事我会想办法回去找你。”

“……我陪你去。”

“这么好心？你不会要火上浇油让人家真想叫我魂飞魄散吧？”阮祺疑惑地问道。

敖宥被她气得一言不发，只是拽住她的手臂，带着她向上浮。

他们被敖宥制造的大水泡包裹在其中，一点点浮出水面。先前跟丢了他们身影的大鸟，见他们再次出水，反而生出疑心，久久没有靠近。

赶在阮祺说话之前，敖宥就大声喊到：“你要找她麻烦，起码让她离了龙宫再说！”

“敖宥，”大鸟嘶哑地喊到，“把她交给我。”

“你要把她带去哪儿？你不知道她是天庭派来的吗？万一那帮老古董找你们麻烦，你担得起责任吗？”敖宥咄咄逼人道。

“我不要她的命，我要和她聊聊。”

“聊什么，你也信她那套可行吗？”

“敖宥！我已经死了，他拿我没辙。”阮祺连忙阻止他们两人吵起来。她可不能让还没开展的工作，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