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
不再劝劝阿云吧,人医生都说她可能抑郁症了,该看还是得看啊。”
方振沉默须臾,叹息道:“这事,不好说。”
他摘下老花镜,折起放到床头柜上:“阿华刚没那会儿,我就问过她,要不然去看看心理医生,疏导一下情绪。”
方振停顿几秒,无奈的摇头:“哭了一场,不肯去,非说自己没事。”
陈婉珍心沉了一下,蹙了蹙眉头,语气里有几分不解:“你说他俩正正经经处着的时间也不多吧?怎么就到情深不寿、生死相许的地步了呢?按说不该啊...”
方云和殷华高中相识,高考结束恋爱,七年恋爱,四年婚姻。
但是她们真正相处的时间却不长。
殷华大学研究生都读的军校,两人异地,一毕业就结婚,婚后也没能住在一起,陈婉珍满打满算,他们生活在一起的时间也不会超过一年。
怎么就情深至此了呢?
方云听话了小半辈子,结婚是她做的第一件叛逆的事,他们顺从了,也亲眼见证了她越来越开朗。
结果殷华一死,她整个人就像被抽了精气神的柳树,整天垂耷着,没点活力。
她不由得反思是不是她哪里的教育出了问题,难道是没防住她高中时的春心萌动?
陈婉珍暗自记下这一点,并且准备在殷怜儿身上改进,坚决不让重蹈覆辙的影子出现。
方振闷笑了一声,觉得她有些小题大做,慢条斯理的抚平被子:“你吧,就是太较真。对阿云是这样,对囡囡也是这样。”
他发自肺腑的劝说:“给孩子一点空间。”
爱情的产生与发展,外人永远是道不清说不明的。
只是他心里跟明镜儿似的,方云对爱情的执拗,或许还是他们做父母的,在她年少时管束太严。
就像困在笼子里的金丝雀,一朝破笼而出,见过天空与春天,便不再留恋笼子里的安逸。
方云或许爱的不止是殷华,而是殷华带给她的自由与浪漫。
陈婉珍不乐意听他这么形容,不大高兴的说:“我怎么不给孩子空间了?我照顾囡囡还不够精心呢?”
方振无奈摇头,老夫老妻这么多年,他心知说不动,只能叹着气说:“没人说你对她们不好,好了,好了,早点睡吧。阿云那儿我改天再去找她聊聊,你也别逼她了。”
陈婉珍听他说话,不合时宜的酸了一下:“哼!你就是这样,什么都顺着孩子,这红白脸唱的,你闺女偏心你,囡囡也觉得阿公天下第一好。”
方振忍不住笑了,戏谑道:“囡囡的天下第一好可不是我。”
都说旁观者清,殷怜儿甜言蜜语中的第一好有很多,但心里的第一好,只可能是乔引濂。
陈婉珍默了一息,蛾眉紧蹙,踌躇道:“这两孩子也大了,是不是不能让他们这么亲密了?”
古有七岁不同席的说法,过了年,他们可就要十岁了。
方振关下他床头的灯,无奈劝说:“好了,才多大的孩子,你别想这么多。他俩一起长大的,兄妹之间能有什么?”
陈婉珍躺下,将床头灯关掉,房间里陷入黑暗之中,她嘀咕道:“那可说不准,又不是亲兄妹。”
......
谈话过后,殷怜儿连着沉默了几天,方云也因为想起殷华,又发起了低烧,断断续续的说着胡话。
艾松月注意了她好几天,在家里缠着阿姨给她煮了汤,下课时看到殷怜儿有气无力的趴在桌子上补觉,她拎起保温壶,走过去和她说话:“你生病了吗?”
殷怜儿唇色苍白,低低的‘嗯(第二声)’了一声,尾音勾着疑惑上挑。
艾松月突然把保温壶搁到她的桌子上,快速说了一句话就跑了。
乔引濂回来后看到桌上的保温壶,疑惑的问了一句,殷怜儿淡淡道:“艾松月给的,说是治感冒的。”
乔引濂脸拉得老长,在心里骂了句阴魂不散,面上还是一本正经地说:“你又没有感冒,还是别喝了,万一对身体不好呢?”
殷怜儿抬了抬眼眸,唇角莫名的扯了下,很是顺着他的意思:“好,那你帮我去还给她吧。”
乔引濂带着雀跃,拎起保温桶去找艾松月,半晌后,他哼着小曲儿,神色轻松的回来。
殷怜儿目光纵容,直到他伸出罪恶的魔爪掐上她的脸颊,殷怜儿才不高兴的瞪他:“干什么?”
乔引濂眨眨眼:“今年元旦是周日诶,跨年是周六晚上,到时候我们一起去老城看花灯会吧!”
殷怜儿愣了愣。
身为学生,她记日子是遵循一周七天的原则,具体到几月几号,她是没概念的。
虽然有些疑惑乔引濂怎么会记得这么清楚,但她还是应了下来,乔引濂瞬间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不安分的将她的脸揉成一团:“哈哈哈哈哈。”
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