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往
对这面前的女子露出了一个僵硬的微笑。
“谢······姑娘。”
听闻此言,一直以来泰山崩于前都面不改色的叶情霜此时瞬间瞪大了双眼:这木偶竟会说话!
“姑······娘,莫怕。”木偶一边说着,一边动作缓慢地抬起了自己的双臂,对这叶情霜状若作揖一般的弓了弓身子:“小生王家河,本是王家长子,多年前突逢变故家道中落,因而被困于此处辗转不可轮回往生。”木偶似乎终于适应了这个身体一般,说话间言语也渐渐流畅不少。
“你是说,你原本就是活人,只是因着我刚才雕刻才附身于这木偶之上?”
叶情霜虽说之前确实有操纵木人以得钥匙的经历,可那与如今面前所见到真可称得上是天差地别:自己还从未见到过能够说话的木偶。
“正是如此。”王家河说着微微歪头道:“刚才忽感灵力,见姑娘正在行雕刻之法,小生便以自身魂魄为影让姑娘窥见,此举虽有逾越之嫌,但希望姑娘能够原谅小生。”
所以自己刚才所看到木偶周身的那道色泽,实为魂魄之色。
“那你,可有冤屈?”叶情霜见面前的木偶因为愧疚而缓缓皱起的眉便转而换了个话题。
“未有冤屈。”在细细的想了许久之后,王家河摇了摇自己的头。
“那可有心愿未了?”对于自己的询问,叶情霜开始意识到自己上一世确实没有少看过那些民间话本。
“小生······”这少年模样的木偶装若思索着,而后又像是陷入了某种回忆之中般定在远处,良久都没有动作。
叶情霜见此也并不逼迫于他,而是借着他思考的空挡将他周身再次打量了一下,再确认对方却是没有任何别的色泽之后开始消化自己刚才所运用的引魂入体之法。
“姑娘,小生有一事相求。”
正当叶情霜将目光透过窗户打量着外面的景色时,王家河似乎终于从回忆中脱离出来。
“请讲。”叶情霜用一只手撑着自己的头,在对方唤她时应了一声,而后状若淡然的听着对方向她说出自己所求。
其实早在男子说出自己的名讳时她就已然猜到了这名男子定是与这家木偶铺的老板有关:同为王氏,如果说是机缘巧合着实是说不通的。而从男子口中叶情霜才得知如今木偶铺的这位王老板原先并不姓王,而是被主家买来后赐的姓氏,而究其原来的名字男子却是记得——言生。
早些年间,言生原本是一家木偶戏团捡来的孤儿,自幼学习木偶制作以及戏曲编排,他的一双巧手让当时几近解散的木偶戏团重回巅峰,但戏团中的众人却并未因此而对他有所优待,每日动辄打骂拳打脚踢。而这所有没来由的恶意全是因为他自小就不会说话,于是在那般压抑且争名夺利的戏团中,他便成了所有人的出气筒。
直到王家河的到来……
这位王家的公子自小熟读诗书,无论走到何处那周身所围绕的温润之气让人止不住自己想要亲近的心思。家中骄子,却在一日路过木偶戏团门口时见到了当时正于院中为偶描眉的言生。
彼时见他,对方一身粗布衣衫,原本暗黄的色泽因为常年的清洗而失去了原本的色泽。这衣衫上虽满处补丁,但依旧能够从上面缝制的针脚看出少年对这身衣物的爱护。可就在王家河因此而驻足的这一刻,少年似乎有所察觉一般,抬头间对上了他的双眼。
二人就此相识·····
言生自小便被木偶戏团的团主带在身边,虽对他人所说是义子,可实际上端茶倒水洗衣做饭,这些生活琐事无一不是言生在做。但在团中众人打骂他时,这个名义上的父亲却选择了视而不见。尽管如此,言生依旧感恩对方的养育之恩,毫无怨言。
听着王家河将言生的过往种种告知自己,叶情霜此时却从对方的言语中感到了一丝异样。
这言生,当真毫无怨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