榆木疙瘩
阿木,阿榆……”
婴儿床内的小白木似是听到了母亲在唤他,开心地咯咯直笑。
白正虎喜笑颜开,“我们阿木喜欢这个名字呢。”
玉珏哑然失笑。
白木,白榆,怎么听都透着股傻劲,还不如叫富贵,吉祥呢……
不过她没有话语权。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着。
婴儿的生活比较无趣,白榆每天除了吃和睡,就剩下跟身边的兄长瞪眼了。
小白木比她更能吃更能睡,而且还能哭,一旦哭起来就是撕心裂肺,白榆一度担心他会把自己哭晕过去。
小白木的眼睛又黑又亮,看人的时候一眨不眨,像两颗黑色的葡萄。白榆很喜欢小白木的眼睛,于是除了吃和睡,就天天盯着小白木的眼睛看。小白木最初因为太小对白榆的盯视没什么反映,渐渐大些时会开始对着白榆笑,再大些时会对着白榆咿咿呀呀,直到有一天,小白木费力的靠近白榆,对着白榆的小脸蛋,吧唧亲了一口,白榆呆愣片刻后直接咧嘴哇的哭了起来。
她分明看到那个小坏蛋把口水……蹭到了她的脸上!
“哎呀,二少爷竟然哭了。”
身边伺候的丫鬟奶娘很是惊奇,她们印象中的二少爷从来不哭也不闹,渴了饿了就只是叫两声,完全不像个婴儿,宣武将军府的人都传言二少爷是灵智早开。这还是她们第一次看到二少爷哭,还哭的这么的痛,这么的可怜,怎么哄都哄不住,连带着大少爷也跟着哭了起来。
白榆暗自腹诽,这小坏蛋还自己哭上了,那她这一脸的口水找谁算账?心中愤愤不平。她大人不计小人过,等这小坏蛋长大,她一定要把这笔账给讨回来。
白夫人听到一对儿女的哭声,急忙走进了室内,待看到室内的情景时也是大吃一惊。
白榆被奶娘抱着在号啕大哭,小白木被丫鬟抱着在痛哭流涕,两人一个哭的比一个声音大,好似在吵架一般。小白木一边哭着还一边使劲侧头往白榆那看,白榆却是扭着头一副不愿搭理的样子。
白夫人见此不由失笑,这对小坏蛋,年岁未及百日,倒学会吵架了。
白夫人笑着接过了奶娘怀中的白榆,逗她道:“我们阿榆可是被哥哥欺负了,待娘替你好好教训他。”说着扬起手轻轻拍了一下小白木的背,小白木挨着这么一下,倒是不哭了,可怜兮兮地吧唧着嘴,睁着湿漉漉的眼睛望着白榆。
白榆不曾想到白夫人竟如此玲珑心,竟能一下看出她恼了小白木,还这么护着她,内心暖暖的,不由神气十足,心里乐翻了:小坏蛋,量你以后也不敢惹我。
众人见之,都大笑了起来,这二少爷还真是恼大少爷了。看这幅架势,夫人明显是偏向二少爷的,大少爷竟也一副认错的态度,小小孩童,竟如此聪慧,宣武将军的这对孩子来日必将不同凡响。
皇宫内,淑贵妃却是烦躁至极,她新添皇子,本应是盛宠之时,乞料苍玉宫的玉珏公主一命呜呼,天元帝为此三日未上早朝,后宫更是许久未曾踏足。不得雨露也就罢了,后官那群嫔妃跟她近况一样,但就因为玉珏薨逝,直至如今,天元帝都还未曾来看过八皇子,更是连八皇子的名讳都未曾示下。距八皇子诞生至今已将近百日,堂堂一个皇子却还没有名讳,这可是大盛立国以来从未有过的事,也变相在说八皇子不受天元帝重视,淑贵妃怎么能不为之着急呢。
事实上,天元帝还真忘了自己新添了个皇子。自从玉珏死后,他萎靡不振,脾气暴躁,人人为之心惊胆战,谁也不敢触之逆鳞,更不敢提星降那日,故而八皇子就这样被天元帝遗忘了,他未曾想起为八皇子赐名,就无人敢越俎代庖,就连太后也都规避着天元帝。
玉珏对于天元帝的意义,别人不知,太后却是知道的,那是天元帝挥之不去的执念。
世人皆知天元帝多情,却不知他为了这个异国女子费尽心神,可惜当局者迷,两人之间鸿沟难越。太后荣耀了一辈子,看过的人情世故数不胜数,她深知天元帝和玉珏是无法走到一起的,经历了那些事后,不计过往对两人而言已决计不可能。玉珏过于固执,天元帝过于骄傲,两人无法交心又何来有情?无奈天元帝执念太深,二人这才纠葛了十几年。太后不会顾及玉珏的生死,但却心疼天元帝深陷太久,怕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想开的。
太后收起了心中思虑,向身边伺候的人问道:“红姑,皇上可是还在天衢宫?”
“回太后,是的,听闻近期边疆似有不稳,皇上政事繁忙,故而一直宿在天衢宫内。”
“有三个月不曾见到皇上了吧?”
红姑恭敬地回道:“回太后,皇上是有三个月不曾来后宫了。”
太后听言蹙起了眉头,自言自语:“边疆不稳?恐怕还是皇上放不下心中执念。”她又无可奈何道:“山不来就我,我便只能去就山了。”说罢,起身往外走去。
红姑忙在一旁搀扶着太后,口中询问:“太后,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