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做棵大树
部署会很快,因为首场打得不错,战术执行到位,大家状态在线,刘教练简单说了几句就散场了。
陈佩乔拉伸完换好衣服就赶紧撤回赛场,发现已经清场了,只剩下陈叔和樊阿姨两夫妻还在搞卫生。
陈叔眼尖一下子就看到了有些失望的陈佩乔,问:“咋的?赢了比赛还不开心啊?”
“没有。”
“怎么,掉了东西回来找?”
“不是。”
“那你怎么回来了?”
陈佩乔整理一下衣角,说:“没什么。陈叔樊阿姨早点回去,我先走了。”
有些失望,但好像也不能怪她,自己本就没和她约好什么。
出门,看见蜚蜚坐在体育馆大门前的花池边。假期里学校为了节约水电把路灯减半点亮,暗淡了一半的光线由天上的月光来补全,细碎柔和的月光下蜚蜚戴着耳机乖巧地坐着,腰背挺直,像古早电视剧上皮影戏里的剪影。
陈佩乔的心像是有一颗种子倏地破土而出般的惊喜,加快脚步小跑过去。
听见脚步声的女孩在他说话前转过了身来,摘下耳机朝他笑:“这么快就出来了哦?”
喘着粗气的声音把加速的心跳压了下去,这让他能很好地掩盖住自己的情绪:“不快不快。”
从她来到体育馆时开始算起,已经过去了三个小时多,在此期间他一直没能和她说上话,算是很久了。
蜚蜚往左边挪了挪,递给他一个白色袋子:“你饿吗?全麦方包可以吗?这个热量不算高的。”
陈佩乔接过袋子,他身材高大,这个花池大概和他双腿一样高,只需往前走一步就顺势坐到蜚蜚右手边。
他好像是饿了,吃得专注,像只小狗。蜚蜚听着他吧嗒吧嗒的吞食声,问:“好吃吗?”
陈佩乔吞了一口,说:“嗯,好吃。你要不要也吃点?”
蜚蜚摆手:“不用不用,我吃过了。”
他想起在看台上她和吴水月坐在一起的事,开门见山道:“那个,刚刚你看比赛的时候,有人和你说了什么奇怪的话吗?如果有,你不要在意。如果你听完了有疑惑,你也不要听信他们的一面之词,你可以直接来问我,我告诉你。”
他的模样似乎有些慌张,配着他咀嚼面包的样子让蜚蜚扑哧一笑:“你是想说吴水月吗?”
“她没有说什么奇怪的话。她说话也不拐弯抹角,很真诚,很好玩,也很漂亮。”
陈佩乔咬着面包,随意点头附和。
“她说她是你很好的朋友,经济贸易系二年级一班,她是班长。”
陈佩乔还是咬着面包,点头附和。
“她说她知道我是门口面包店的兼职,她想吃我带来的面包,我给了她。”
陈佩乔点头附和。
“她说她也想做兼职,但是我和她说她不适合打工。”
陈佩乔想想那个从小在蜜糖罐子里长大的女孩,点头赞同蜚蜚的说法,像是用这个点头赞许她的真诚作答。
“她说她要和我化敌为友,我说好。”
陈佩乔的心猛地跳动一下,放低了手中的面包,疑惑不已。
蜚蜚歪歪脑袋微微侧过脸来,脸上的笑意和月光一样温柔:“她说她喜欢你。
“她说大家都知道她喜欢你。”
陈佩乔头大,果然吴水月真的什么话都敢往外说。蜚蜚却只是笑,眉眼弯弯,宛如眼窝里藏有一股清泉。
“她问我知不知道这些事。我说我不知道,但是她说完我就知道了。”
陈佩乔伸直双腿下了花池,往前走了一步,转个身站到了蜚蜚正前方,两人中间隔了半米,不近,也不远。他的语气像她跟他毫无隐瞒或修饰地说这些细节那样真诚:“但是蜚蜚,我并不喜欢她。”
“我说的是,作为男生对女生的那种喜欢,我对她并没有那样的想法,你知道吗?我们确实很熟,因为我们两家是邻居,我和她从小认识。但这只是作为朋友的那种熟悉。比朋友更熟一点,是因为我们认识很多年,但也只是这样,没有更多的了。蜚蜚,你知道吗?”
蜚蜚抬头,她必须要这样昂起下巴扬起脸去,才能对上他的眸子:“我不知道。”
她把插好吸管的牛奶递给他,表情依旧是温和平淡的:“但是你现在说了,我就知道了。”
“我没有因为她说的这些话就乱想了什么不该想的。”
像在球场上拼了一口气风驰电掣地用尽24秒绕过对手的防守后顺利投篮得分,陈佩乔终于舒了一口气,接过牛奶,回到她右侧坐好:“你们还说了什么。”
“没什么呀,球赛好看,我们都只顾着看比赛去了。”
“你真的要准备和她做朋友吗?”
他自是清楚吴水月的脾性,热烈,外露,张扬,也有高调的资本,是和蜚蜚完全不同的性格。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