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对头
将齐聿白置之死地了,唯一遗憾的便是无法亲眼目睹这人上路。
但萧云铮的出现,反倒帮她将未婚夫先一步送走,早她一程下黄泉,出了口恶气。
痛快!
殷灵栖想想便心里高兴,看在这件事上,她愿意暂时忽视往日两人针尖对麦芒的关系,帮萧云铮个忙,就当是偿还他的人情。
“走啦走啦,嬷嬷晚上不必等我了,你们先用饭罢。”殷灵栖摆摆手,到了门前突然被人堵住去路。
“公主要去哪。”齐聿白注视着她。
殷灵栖眉目间轻快的笑意瞬间就散了:“本宫去哪儿,还要给长公子报备吗?”
“本宫什么身份,你什么地位?”
齐聿白一时语塞。
他道:“公主想走,臣无权干涉,但公主还是应当给臣一句准话,今日这场闹剧,公主该出的气也出了,如今可还气闷?”
殷灵栖一眼便看穿了他的心思:“齐聿白,今日入宫负荆请罪非你所愿吧?我猜,是承恩侯给你施加压力,你迫不得已才来的。所以长公子并不是诚心来请罪的,只是急于得到一个结果,一个足以向家族交差的结果。”
“若连心思都不诚恳,又有何脸面来求得本宫谅解?你走罢,该退的婚约本宫仍然会坚持退掉。”
承恩侯府的随从愣住了。
敢情他们一群人在外头吹了半日冷风,受了半日的折辱,到头来竟只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奇耻大辱!简直是奇耻大辱!
“公主不觉得自己过分了么……”齐聿白气得头晕,还欲再说,殷灵栖忽然顺手自他腰间摘走令牌一块,看也不看他一眼便走了。
“姑姑,送客。”
殷灵栖想了想,又吩咐道:“不是送客,有人擅闯宫苑,叫禁军过来,赶人。”
齐聿白脸色十分难堪。
侍从跟在他身旁,只觉两眼一黑。
小祖宗,真是一点情面也不给长公子留啊!
*
“长公子官居光禄寺少卿,有心腹两人,堪为左膀右臂,一人名唤齐越,已卒,死因不详。”
“说得对。”殷灵栖点点头,示意小太监继续。
“还有一人名唤齐朔,现留守光禄寺,阻拦皇城司办案的正是他。”
小太监揣了揣手,犹豫道:“这人同齐越的脾性又不大相同,古板执拗得很,皇城司的差役都拿他没办法,公主何必纡尊降贵来对付这么个人物。”
“再难对付又能有多难?不听话的不是已经没了一个吗。”
一回生二回熟嘛,殷灵栖心想。
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齐聿白这个部下。
青年身着洗得褪色泛白的襕衫,身形板正,一言一行皆透露着刻板与执拗。
“宿刃,”殷灵栖唤来皇城司的人,“带上你办案的令牌,进去取你主子需要的东西。”
“公主,长公子临行前交待过,他不在时不容许有任何人动光禄寺的卷轴簿本,皇城司秉公执法也不行。请公主见谅,在下恕难从命。”
“恕难从命……”殷灵栖抬眸,“你敢拦本宫?”
“属下不敢。”
“不敢便让开。”
“公主恕罪。”
“齐朔,”殷灵栖定定目视着他,“你主子都不敢拦本公主的路,也没有资格拦本公主的路。”
“若光禄寺问心无愧,为何不敢让皇城司秉公查探?”
齐朔只是执著道:“长公子自有他的考量。”
“耽误了皇城司办案,耽误了缉拿刺杀父皇与本宫的真凶归案,你担待得起吗,齐聿白又担待得起吗。”
一块冰凉的硬物突然抵上齐朔下颌,强迫他抬起头来。
“这……这是长公子的令牌……”齐朔望着昭懿公主手中的那块牌符。
“你认得出就好,现在,放皇城司的人进去。”殷灵栖道。
齐朔沉默着不说话,只是不再阻拦皇城司等人。
“他们进入光禄寺后,自会有人配合寻找相关案牍查证,公主可以……放开在下了么……”
齐朔微微侧开头,意欲脱离昭懿公主的掌控。
殷灵栖没松手,继续用冰冷的令牌挑起他下颌,让他微微仰起头。
“你躲什么?你很怕本公主吗?”
“齐越死了,你可要小心行事,莫要惹了不该惹的,步了他的后尘直接小命呜呼。”
青年目光闪躲,不敢同眼前的少女对视。
距离太近,少女衣袖间甜腻清润的香气丝丝缕缕,不受控制地钻入他的鼻息。
齐朔的耳廓慢慢染上一层绯红色。
这一变化被殷灵栖尽收眼底,她在心里暗笑,齐聿白这两个下属果然性格大相径庭。
齐越为人圆滑事故,行事狠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