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深入湖底，彦佑在前面带路，润玉和木心沉默地跟在后面。

湖底，萤石为灯，贝壳为路，还有漂亮的珊瑚和时而游来的鱼群，可惜三人谁都无心赏景。走过一段贝壳路，前面便赫然出现了一座大门紧闭的宫殿。

“云梦泽。”木心看着大门上的牌匾喃喃出声。

彦佑上前推开大门，侧身而立，“大殿，请吧。她已等你等得太久了。”

自踏入这湖底开始，润玉便觉得儿时的记忆愈发得清晰起来。其他玩伴的欺辱，娘亲的责骂鞭打，还有拔掉龙鳞剜去龙角的痛苦，扑面而来。

虽然他已经不再为之难过，但也不自觉地抿起嘴角。

“大龙？”

一道清丽的声音突然响起，就像是一把利剑戳破了那些宛如泡沫似的噩梦回忆，一把将他拉回现实。

润玉抬头便对上了木心担忧的目光，他笑着摇头表示无事，“心儿在此地等我可好？”

“啊？”木心有些惊讶，“你不让我陪你进去吗？”

“嗯，我想一个人去见她，好吗？”

木心明白，有些事情，总是要他们母子自己说清楚的。“好吧，那我就在这里等你！”

润玉拍拍她的头顶，“我很快便出来。”说完便跟着彦佑进去了。

木心看着大门缓缓合上，叹了口气，希望一切顺利吧。

等待无疑是煎熬的。

木心蹲在大门前，一边无聊地逗着游过来的小鱼，一边设想了无数种他们母子相见的场景，唯独没想到润玉会的确如他所说的“很快便出来”。

约莫只过了半炷香的时间，大门“吱呀”一声，润玉独自一人走了出来。

木心立刻跳起来扑过去，观察着润玉的神色轻轻道：“大龙，谈的怎么样？你还好吗？”润玉脸色一片平静，她完全看不出来他现在的心情如何。

“还好，我们先回去吧，回去再说。”润玉看似和往常无甚区别，握住木心的手便往回走。木心任由他牵着走，最后回头看了一眼合上大门的宫殿。

两人上了岸，也没有急着回去，而是手牵手漫步在湖边，安静地走着。

走了好一会儿，木心才不由自主感叹出声，“这里真美啊。”她从小在花界长大，甚少见到江河湖海，看着这一望无际的湖光山色，顿时觉得心胸都疏阔了。

润玉笑了笑，“是啊，真美。”小时候的他一直都想知道地面上是什么样的风景，却不想第一次上岸就被带回了天宫，世事无常。

虽然润玉什么都没说，甚至脸上还有笑容，但木心就是感觉到了他低落的心情，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只好默默地握紧他的手，紧的十指相扣的手指都泛白了。

润玉感到突然收紧的手指，转头便看到木心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清澈纯真，映出了自己的模样，“傻心儿。”

“你看这是什么？”不想让木心担心，润玉左手摊开，光芒闪过，手上便多了一个手掌般大小的四方盒子，还散发着微弱的白光。

木心注意力果然被吸引了过去，好奇道：“这是什么？”

“这是……”

“什么人？！”

润玉话还未说完，便被木心急声打断。

只见她身形一转，眨眼间便出现在几丈外的草丛间，同一个黑色身影缠斗起来。

“心儿！”润玉立刻飞身前去，却见木心几息之间便已经将那人打趴在地，用法术将他困在原地。

顾不上地上那人，润玉赶紧上前拉住木心的手，将她仔细上下检查一遍，未见到伤口，提起来的心这才放下，却还要开口确认一遍，“心儿，没受伤吧？”

木心豪气地挥了挥手，不甚在意道：“没事，他打不过我！”

润玉失笑，一时紧张倒把这个忘记了，心儿现在可是大罗真仙，放眼六界，能伤害她的人屈指可数。

确认木心无事，两人这才将注意力集中到地上那人。

只见这人一身黑衣，银甲遮面，看不清楚样貌。嘴角还有刚才被木心打出的血，被法术困住也不见挣扎，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

“你是何人？为何要跟踪我们？”润玉出声问道。

那黑衣人依旧不动不说，仿若未曾听到一般。

木心轻哼一声，抬手挥去一道光束，那人面上银甲立时粉碎，露出一张还算俊秀的年轻脸庞。“哼，长得倒还算一表人才，为何这般鬼祟行事。”

看到那人的脸后，两人再次确定不认识此人。但不管他们如何审问，黑衣人都仿佛老僧入定一般，没有任何回应。

无奈，他们便打算先将人带回去再做处置。

突然，木心吸了吸鼻子，皱眉道：“大龙，你有没有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有点腥，还……有点臭？”

润玉摇头，他什么都没有闻到。但她知道木心作为花间精灵，对不好的味道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