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变基因

病房非常高档，除了医疗器材，几乎与星级宾馆如出一辙。但这无法掩盖彭妈苍白的脸色，她带着氧气罩，头发仿佛一夜之间白了一半。

夏娜到的时候，源野峻站在窗边，听见开门声，他抱着十七转过身来，面无表情地看着夏娜。

夏娜看了他一眼，他依旧英俊挺拔，带着一丝不苟的精致，他脚边放着一盆夏娜叫不上名字的花。看罢她立即将视线转向了彭妈，她一个人来的，这是源野峻的要求。

彭妈的心跳很微弱，显示仪上，夏娜可以看出那些微生物的活动轨迹，可是她只瞥了一眼，她不能在源野峻面前暴露。

源野峻走过来，站在夏娜对面，依旧没有出声，他低头看着夏娜干净漂亮的额头以及清丽的脸部线条，眼神逐渐沉寂了下去。

“你是不是又觉得我在威胁你？”

夏娜没有抬头，语气非常的平静，“不是。”

话音落下，她抬起头看向源野峻，“这一次，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可能再也见不到彭妈了。”

彭妈突发心脏病倒地不起被十七身上的监视器拍摄下来，发到了源野峻的手机上，算起来，确实是源野峻救了彭妈一命。

“你要怎么感谢我？”

源野峻紧紧地盯着夏娜，这一刻，他没有了任何的科技和技巧，他的眼神干净而透彻。

夏娜没有回答，她看着源野峻，分辨着他的情绪。

源野峻笑了一下，将十七放在地上，十七瞬间就窜到了夏娜的脚边，亲昵地蹭着夏娜的脚，夏娜没有搭理它。

她的视线跟着源野峻走到了自己的身边，随即源野峻说：“起来。”

夏娜依言起身，源野峻低头看着近在眼前这张自己朝思暮想的脸，他没有做任何不合适的举动，只是深情地看着她，“如果我对你用药，让你对我从此死心塌地，你会不会恨我？”

夏娜笑了一下，“你不对我用药，我就不讨厌你了么？”

源野峻闻言也笑，他退开一步，“你现在懒得伪装了。”

“没有必要不是吗？我已经选择了注定是站在你对立面的阵营。”

“夏娜，是我低估你了，我本来觉得你是我碗里的，怎么跑都不会脱离我的控制。我甚至觉得，你的那些反抗、小情绪都很可爱，我愿意就那样宠着你，任你折腾，可是，我万万没有想到你会遇上边寂。是彭妈，她联系了一个姓纪的。”

夏娜听着源野峻慢慢收拢的话语，她的心仿佛也在最后的一句上被捏紧了一下。

“彭妈，不会再醒过来了。”

紧接着，源野峻说了这样一句。

夏娜的心骤停了一瞬，她努力克制住自己即或失控的情绪，深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来的时候，眼眸清透坚定。

“源野峻，你难道没有一秒是清醒地认识到，是你自己把我推到自己的对立面的吗？”

源野峻没有说话，他安静地看着夏娜。

“从一开始，你的欲望就从不加以掩饰，你想要的一切就一定、必须是按照你的想法来，你记不记得，你第一次用蕾娅的性命逼迫我脱干净的时候，我哭了。我当时是真的难过，我甚至死的心都有，那是怎样一种侮辱，你自己不知道吗？”

源野峻的眸光闪烁了几下，夏娜继续道：“之后你一再用源氏的势力打压我父亲，逼着他把我卖给你，他不同意，你甚至做好了牺牲我父母和我一切后路的准备。源野峻，这是爱吗？”

源野峻真的被这些问题问住了，他沉默地看着夏娜，说不清楚那眼里的感情是否包含心疼。

“你的基因里一切都打着侵略的烙印，你只是拼命地毁灭你身边的事物，无论是你喜欢的还是不喜欢的，到最后哪一样都不会幸免。这样的你，我凭什么要多看你一眼？我是瞎吗？还是你以为只要你给条活路，我就会感恩戴德？”

源野峻终于动了一下，他伸手抚摸夏娜的脸，他说：“你不懂，你太稚嫩了。你看到的只是这个世界被美化以后的三分之一的天空，你不知道一个人想要精彩的活着，需要牺牲多少东西。你敢说你奉为神明一般仰慕爱恋的边寂，他就没有肮脏的一面吗？”

他再一次靠近夏娜以后搂住夏娜的脖颈儿，俯身与之额头相抵，他放低语气和语速，他说：“生命的存在不只需要耀眼的太阳，也需要肮脏的污泥，这个道理你不会不懂吧？没有我们这些你嗤之以鼻的人，生物科技的春天在哪里？你以为科技发展到今天，成全那么多人的心愿，是他们那些空喊口号标榜仁义道德的人做到的吗？”

源野峻笑着，语气变得有些奇怪，夏娜挣扎了一下，没有挣脱。

“宝贝儿，这个世界哪来的好坏之分啊？有人追求善，就一定有人追求恶，善恶是谁定义的？凭什么而定义？成王败寇而已，历史都是胜利一方为了统治愚蠢的人类而撰写的。而历史，恰恰是最无用的东西，因为上演几万年，都不可能改变人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