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不如相见
今晚的夜色格外的清丽,除了夏娜自行车车辙滚动的声音只有风和流水的自然之音。
边寂靠着车身点着今晚的第五支烟时,夏娜骑着自行车出现了,豪宅的环湖路上,一辆改装的牧马人随意地停在某节不靠市区也不靠别墅的路上,一切都带着随缘的味道。
可有缘人,即便不精心去安排,也会在某一个不经意的节点上遇见。
夏娜看见在朦胧夜色中依靠车身的那个修长身影时,镇定地停下了自行车,单脚踩在地上,她在学校上完晚课,租了自行车骑回来,汗水湿透了她额前的头发,风吹来的时候有一丝丝的凉意。
边寂低头熄灭了抽了一半的烟,没有调整姿势,只是转头看着夏娜,视线对上的一瞬间,两人的心都狠狠地刺痛了一下。
谁都没有先开口,夏娜的眼眶先红了,隔着夜色,边寂看见她眼底亮晶晶的液体在反光。
过了一会儿,边寂站直身子朝她走了过去,看见她委屈又难过的样子,他笑了,伸手擦拭她的眼角,“哭什么?”
谁知眼泪不擦还好,越擦越多,甚至夏娜放声地哭了出来。
边寂将人从自行车上拉下来,拥进自己的怀里,听着夏娜在自己怀里放声大哭,他一手拍着背给她顺气,一手将她的脑袋按在自己的胸膛上。
夏娜此时此刻的眼泪根本停不下来,因为她清楚地意识到自己的身体在本能地抗拒和排斥边寂,即便她的理智和记忆知道边寂才是自己选择过一辈子的爱人,可是她现在脑子里都是源野峻,源野峻的一颦一笑,他的样子、语气,那些画面就像幻灯片一样在她的脑海里循环播放……
她渴望源野峻的亲近、触碰,尤其渴望一场如胶似漆的结合,那种灭顶的爱意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甚至在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已经推开了边寂。
边寂似乎没有太惊讶,他安静地看着哭成泪人的夏娜,这张脸即便哭得这么狼狈也还是好看的要命。
“对不起…”
这是几天不见以来,夏娜对边寂说的第一句话,这句话像涂毒的箭,又快又狠地穿过了边寂的胸膛。
他强忍着钻心的痛,深吸一口气依旧平静地看着夏娜,“为什么说对不起?”
夏娜哭得站不稳,蹲在了地上,她捂着脸,“对不起,我…我没有想到…这个麻烦会这样叫人绝望。我怕我,怕我回不去了。边寂,对不起……对不起我总是有那么多的身不由己,总是那么容易被人操控,总是成为那个掣肘你的存在,我……我总是让你受伤,还一次比一次严重,我…”
边寂第一次看见夏娜这样奔溃的大哭,上一次自己生死未卜她应该也是这样哭来着,随即边寂被毒箭射中的地方毒液开始扩散,疼得他整个人都有些不受控制的细微颤栗,看着她哭到哽咽,哭到双肩止不住地颤抖,他眼眶也有些湿润。
于是,他只好拿出烟费劲儿点上,然后吸氧似地狠狠吸了一口。
他一直看着地上哭泣的夏娜,没有蹲下,也没有再贸然地去触碰她。
直到好一会儿,夏娜终于压制住了心底惊涛巨浪般翻滚的痛苦、悔恨、无能为力、绝望……
她跌坐在地上,边寂才面对着她,也蹲下身坐在了地上。
他抽完烟,心情平复了一些,他看着夏娜已经不敢直视自己沉默低头的发顶,非常平静地说:“我不会安慰人,从来不会,因为我不需要安慰,也没有人能真正地安慰到我。我相信,你大概率上也是这么过来的,我问过自己很多次,我喜欢你什么呢?难道跟其他男人一样,看重你惊艳的外表?后来我发现,外表可能是你身上最不值得拿出来炫耀的点。”
边寂说着,眼神变得比月光还要温柔,他的话使得夏娜抬起了沉重的脑袋,两人再次四目相对的时候,边寂接着说道:“能在一起的,无论朋友还是恋人,有一点是肯定的,他们灵魂的底色,一定是相似的,我觉得我们就是这样。”
“我经历过很多次生死线的垂死挣扎,但最让我绝望的是躺在三层加固隔离室的那一次,所有人包括我自己都觉得死对于当时的我而言可能是一种恩赐。那种痛苦,我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如果我可以选择我也会向那只老鼠一样疯狂自戕。可惜,很多时候很多事,根本没有给你选择的机会。”
“夏娜,我的故事可能很励志,但要我讲出来于我本人而言是非常残忍的一件事。我也不希望用这种惨无人道的经历激励你什么,我是想告诉你,我还能活着,还能遇到你,还能与你有过一段完美的恋人经历,我没有遗憾。”
夏娜的眼泪又下来了,她听池新提过,边寂的身体被生化毒素侵染变异时候的经历,就算旁人都没敢去回顾,现在边寂云淡风轻地对着自己讲了出来。
边寂看着她的眼泪,看着她眼底痛苦的底色,心疼得要命,但他没有再伸手碰到她。
“没有保护好你,是我作为恋人和队长的失职,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所以,不要内疚了,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