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值

换成以前夏娜会劝他放过自己，这样相互折磨式的相处是一种无聊的消耗和执念，可随着了解的深入和眼前源野峻为自己研制解药不管不顾的样子，夏娜知道，不可能的。

执念之所以称为执念，意思是此念无计可消除，至死方休。这是源野峻的劫，他也无可奈何，人活着，总会有一个不计得失执着的念想。

“你累吗？”

源野峻笑了一下，“你问什么？研制克制毒素的变异基因？还是对你的致死纠缠？”

恰如微风佛面，夏娜这一刻的内心柔软如春水，她看着源野峻这张精致英俊中带着锐利张狂的脸庞，“你好久不曾好好睡觉了，黑眼圈很重。”

“夏娜，我想做的都会达成，只是时间而已。”

“我跟边寂不这样相处。”

“你跟任何人的相处都不会是一样的。”

“你用了药物把我留在身边，而真实的我从来没有放弃过向着他奔赴。”

这一句话就像静音键，按下去源野峻一点儿声音都没有了，他也不吃水果了低垂着头，夏娜看不到他的表情。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地说：“你真是知道怎么伤我的心。”

夏娜吃下最后一块凤梨，“我知道自己是你最后一道枷锁，其实就算你不说，我也不敢真的离开你。”

吃完她收拾餐盒，在保温袋子里整齐地放好，“以前你说咱俩是一种人，我其实是非常不屑的，但现在，我觉得也可以。如果你只把这么辛苦研究出来的基因药物用在我一个人身上，那么，我也可以选择不用，我不接受你的救治，我没法那么心安理得地接受这么极端的馈赠，甚至死了那么多人就为换我一人的命，我要不起。”

源野峻眯起眼，“你这是反制威胁我？”

夏娜笑着，“可以这么理解，我不配合，你能拿我怎么办呢？”

“我倒是小瞧你了？”

源野峻也笑了，这笑里有变态的欣赏，他喜欢夏娜所有的面，包括这些不在掌控中的出其不意，和她骨子里那股不肯定屈服的劲儿，俩人最为相似的是这一点。

夏娜起身，“那就劳烦你好好考虑考虑，我先走了还约了瑞克医生。如果我们的研究能破除你基因的魔咒，我定会第一时间通知你，毕竟那又将逼着你变革，你说是不是？”

源野峻着迷地看着夏娜这副挑衅的样子，她明明那么明艳动人，随便撒个娇就能让人丢盔弃甲，可她偏偏用自己的智力、才情获取人心。

源野峻回之一笑，“好啊宝贝儿，期待你取得新进展。”

他最不怕的就是挑战，尤其在生物基因这个他傲视的领域。

夏娜到瑞克办公室门口的时候，瑞克刚跟蕾娅通完电话，两人熟稔地打招呼，瑞克看着夏娜一身职业装束，猜到她大概是从源野峻那边过来。

“瑞克医生有其他分院吗？”

瑞克笑了一下，温和地看着夏娜，“为什么这样问？”

夏娜看着这里虽看似寻常实则非常奢华的装修，以及瑞克那一身不菲的行头，“您应该很挣钱。”

瑞克笑着，“是有的，现如今物质充裕精神疾病却很泛滥。”

夏娜也淡淡地笑着，“按您的专业，您觉得是什么导致的？”

瑞克：“通俗了说是吃饱了闲的，但我作为医生不能这样敷衍，我只能说是人性的贪婪，永不知满足永不知疲倦，但如果不是这些不满足人类无法达到现在的发展程度。有利有弊吧，执着铸造经典，执念又衍生灾难。”

“不愧是医生，这么通透。”

说完，夏娜将手上的一份甜品放在桌上推给瑞克，“我自己做的，尝尝。”

瑞克接过打开看，非常精致的水果蛋挞，一共九个每一个都不一样。

“感谢，有心啦。”

瑞克盖好盒子，拿出早就打好的数据表给夏娜，“清醒着看自己沦陷，是不是非常痛苦？”

夏娜平静地看完各项指标，“习惯了也还好，每个人都有自己需要完成的课业，巴顿怎样了？”

“进入了中期治疗，你的建议对他的后期恶性分裂效果很好。”

夏娜点头，“那就好。”

瑞克看着她，眼神非常温柔，除了蕾娅和夏娜的铁闺蜜关系连带上了自己之外的亲近，还有医生对病人的怜悯，长辈对晚辈的关怀。

“娜娜，你会不会特别勉强？你的问题比他严峻得多。”

夏娜很平静，“还好，我今天跟他相处很自然，没有觉得不舒服。我对比了我之前的基因采样和现在的基因采样，除了感染的部分，很遗憾，真的没有破绽。”

“思想和灵魂附着于□□，我们不可能凌驾于□□而存在。内核再重要，没有了壳子就不复存在，所以形式和内容不分先后主次，娜娜我还是坚持认为你接受比对抗更加明智。”

瑞克一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