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州孤夜
上酣睡。柴镇斯看向桌上的碗碟,以及烤兔的火堆,火苗已经熄灭了,只剩烧黑的木柴还伴着冷风着得通红… …
蒲州城内,都督府。
“报——!” 一个将士策马行至都督府门口,他急忙禀了看门小厮,那小厮听完一惊,连忙回话去了。
谷长治自操练场回来之后就歇息下了,他此时正坦着胸脯在榻上酣睡,呼噜震天,口水一片。突然,被一连串敲门声震得猪叫一声醒了。
暗牢内,被擒住的农夫友人正被捆在刑讯架上,已经按柴镇斯的命令,被浅浅“招待”过了。
“说!什么人派你来的!” 谷长治宽披官服坐在案桌前,他身形肥胖,肿眼惺忪,腮帮子的横肉上还有睡觉的印子。
“小的今日…不过是逮了兔子去做客,实在不知官主问的是什么。” 胡人摇头邪笑着,他虽已被招待过,但体格的确好,说话一点也不虚。
“狗屁!一派胡言!城中上个月就发了告示,不得往来做客不得外出狩猎!你这个胡蛮子,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不知自己的命几斤重了!” 谷长治气得将案桌上的毛笔判棍统统摔了出去,“来啊,让他清醒清醒!”
几个兵卒立马搬来了几桶刑具,每一件都闪着阴气寒光,不知有多少人的命都搭在上头。兵卒拿着伽刑活计,正要给这小民戴上,他却突然改邪归正般叫嚷:“小的有话要说!有话要说…”
谷长治眯缝着眼踱到他跟前,蹲下看着他:“你小子最好是给我放聪明点,你若是让本都督今夜都睡不得觉,该睡的可就是你了。”
“小的是有话,不过…” 还没说完,他就啐了一口在谷长治脸上。
“他娘的!” 谷长治气得拿起伽刑就开始给他套。
… …
蒲州城门外,柴镇斯人等巡毕回城,他蹙眉驾马,心里隐隐预感有事发生,但又实在探不到其他蛛丝马迹。
“此人定是有问题的...否则不会出现在此...但,蒲州城的胡人,似乎也常见...”柴镇斯骑在马上,心里一直揣摩着刚才的情形。他适才拧了胡人的手臂,一时用差了力气,此刻右手竟有些抽动。
一个将士驭马从城内方向奔来,行至柴镇斯面前回禀:“将军,那胡人什么都不肯交代,他说…”
“说什么?” 柴镇斯勒马停下,又立马将缰绳握更紧些,意图止住手上的抖动别被看见。
“他说,除非将军和谷都督一起审他,他才考虑要不要给个面子。” 将士的音量越来越低。
柴镇斯思忖片刻,抬眼看见前来回话的士兵还在握拳等候。而后又扭头看向城门外的那片漆黑,一阵朔风吹过,鬼魅似在涌动。
“不对!”他心头一惊,眼含怒意,立刻调转方向,朝着城外策马骑去。
“回禀都督,交给他了!你们都跟我走!”说罢,柴镇斯狠狠挥鞭,一队将士跟随而上。
回话的将士疑惑望着队伍离去,喃喃:“得,这下都督是真睡不成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