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6 章 【96】
气,叫他们别再吵了。
深深吐了一口气,她道,“无须你们作陪,我自己进去便是。”
她挣了挣手指,却未挣脱,裴瑕握得很紧。
隔纱对上她看来的视线,他抿了抿薄唇,道:“我随你去。”
沈玉娇:“……”
罢了。
她垂下眸,默许裴瑕牵着她往里去。
裴漪见状,连忙跟上。
谢无陵也毫不见外地跟着,嘴里还自顾自道:“那天多亏了李阿兄带我回渭南府城,不但好医好药给我治着,还好饭好菜给我吃着,如今背上那袖箭已取了出来,伤药每日也都敷用着,卧床养了这几日,已经好了不少了。我这年轻力壮的,相信再养个七八日,又是一条生龙活虎的好汉。”
沈玉娇明白,他知道她想问不能问,便这般说出来,让她放心。
裴漪却不知这其中内情,听到谢无陵这话,好奇搭腔:“谢郎君,你还受了伤?”
有人搭腔,倒叫谢无陵少了些尴尬,于是顺着这问,又将这些时日都做了什么,一股脑儿都说了出来。
表面看上去是与裴漪聊,实则字字句句,全说给沈玉娇听。
知晓他近况都好,沈玉娇默默松口气。
待见到阿念她们那群小娘子,紧绷的心弦更是松开,忙上前与她们嘘寒问暖。
得知是裴瑕叫她们进长安,沈玉娇下意识朝看身侧男人投去一眼。
他肃然静立,面色清冷,瞧不出任何情绪。
又问了几句话,确定她们并未遇到任何刁难,且作为人证,京兆府会安排她们吃住,沈玉娇这才安心离去。
直到她与裴漪先后上了马车,谢无陵仍站在一旁,目光追随着,直到被车帘隔绝。
从始至终,她都未能与他正式说上一句话。
沈玉娇坐在车里心下闷闷,裴漪浑然不知,只颇为不解地呢喃:“不是说六兄与谢郎君是好友么?我怎么瞧着他对谢郎君怪不客气的……难道这是他们私下相处的方式?”
沈玉娇想到这事就有些烦闷,也不知如何解释,便模棱两可嗯?_[(”了声。
见马车半天不动,她朝外问了句:“如何还不走?”
车外武婢答道:“郎君与那位谢郎君似有些事要谈,还未回来,娘子稍安勿躁。”
沈玉娇微诧:“他们俩……谈事?”
到底没忍住掀开了车帘往外瞧,然而车边除了裴府侍卫,并未见到那两个男人的身影。
“他们人呢?”她在车窗问。
侍卫低着头:“郎君与谢郎君去前头偏巷了。”
沈玉娇从车窗探出半个脑袋,果见斜对面有个巷口。
想到方才那两人之间一触即发的紧张氛围,她心下惴惴,他们俩一见面就呛声,能谈什么谈这么久?若是一言不合,打起来怎么办?
落日西斜,余霞成绮。
堆着杂物的偏巷里,两个身形高大的男人相对而立,手掌都用力揪着对方的衣襟,不分伯仲的俊美脸庞上,却是同出一辙的阴沉。
“谢无陵,我再警告你最后一次,玉娘是我发妻,你若还知晓廉耻,日后莫要再来纠缠,否则……”
裴瑕狭长的凤眸掠过一抹冷意,嗓音低沉:“别怪我不念恩情。”
“不念恩情?怎么,你要把我赶出长安,还是把我杀了?”
谢无陵嘴角一咧:“好啊,来啊,难道我怕你不成?何况我本来就没让你记着我的恩,无论是救娇娇,还是救孩子,都是我心甘情愿的,我从不想着要什么回报。他们母子一个是我媳妇,一个是我心里认下的儿子,为人夫、为人父,我护着他们都是天经地义的事,和你裴守真有什么关系?倒是你别自作多情,往自己脸上贴金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裴家的恩情有多稀罕!我呸!”
“谢、无、陵!”
揪着他衣领的长指陡然更紧,冷白手背的青筋也因愠恼而凸起,裴瑕盯着眼前这个毫不知耻的泼皮无赖,咬牙:“你当真以为我不会杀你?”
“哈,杀我?”
谢无陵攥
着裴瑕衣襟的手也紧了,那双平素总噙着笑意的桃花眼此刻也一片戾色:“裴守真,难道你以为我谢无陵是那等贪生怕死之辈?我但凡是那等怂蛋,我去宁州从军作甚,我给二皇子当差作甚,闲日子太舒坦非得去作死么?既然今日把话说开,那我也明明白白告诉你,只要我还活在这世上一天,我就不会放弃娇娇,这笔夺妻之恨,我与你不死不休!”
夺妻之恨四字从你嘴里说出,你不觉得可笑么。?_[(”
裴瑕冷笑一声:“玉娘自幼与我订婚,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全天下都知她是我裴守真的妻,你算什么?不过一个死缠烂打、寡廉鲜耻的无赖。”
“我是无赖不假,难道你又是什么好东西?明知娇娇心里已经没你了,你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