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小泉红子:自然之子必须遭受正义审判!
“什么忘记了?”
池非迟的声音打断了神原晴川的崩溃。
宁七就默默跟在他后边,然后倚在了门框上,像一个事外人一样静静地停驻在了门口。
每每想到这个剧情点就忍不住心里发闷的感觉,在看着池非迟平静又挺拔的背影时忽然就消失无踪了。
池非迟声音一如既往的平淡。
但也有着抚平她心里褶皱的神奇效用。每次或者学习或者工作或者训练到了极其疲惫的时候,听到这个声音,就会没来由地感到心安。
心绪像是涨潮时的沙滩,在带着湿冷月光的潮水抚过后,变成了湿漉漉的平坦。
不知道这对此时的神原晴川是否有效。
至少神原晴川的诉说在看到池非迟送来的那幅画时戛然而止。
——《家》
宁七也在旁边看着那幅画。
她只学过几年中国画,对油画和油画的好坏没有半点概念。
所以线条和技法的稚嫩和并不成熟的风格并不是她远远看一眼就能看出来的。
但里面藏着的感情她能看得一清二楚。
因为她习惯被爱,也喜欢爱人,有丰富到可以和毛利兰相媲美的情感。
因为她知道小池非迟过往的经历,她比其他人更多了一个上帝视角。
因为她也无父无母。
除了身体和意识本身这最大的馈赠,她没能从亲生父母那里得到过任何东西。她的名字是福利院起的,她的经历是学校赋予的,她是由社会和国家养大的。
有时候感觉她和祖国的联系如此亲密,却又偶尔难免感觉到海藻一样,渺小,且没有从大地中汲取营养的根系,只有一个勉强能够稳固自己的不定根。
小时候也曾有想过无数个为什么,想过无数种可能性,但总是会被自己掐断。
因为没有必要。
宁七看着画里满眼的嫩绿,刺眼的午后的光被尽数挡住,落在草坪上,一地斑驳。树林向远处无限延伸着,淹没在了一片模糊之中。
而中心的一家三口,眼里盛满的都是对彼此的爱意,留在画中,留在心里,永不消逝的爱。
宁七忍不住微微勾起浅浅的笑。
因为没必要啊。
她一直都获得了来自所有人同样多的爱意。
她同样也不能亲眼看见当年的小池非迟是怎么在如火的残阳里,如血的红霞中,看着逐渐燃成天空颜色的画,慢慢化作灰烬,连带着藏在其中的感情一众湮灭在摇曳的火舌里的。
她也终究没办法切身体会到,小池非迟心里的绝望和嫉妒,无所适从的迷茫,和因为一句“恶鬼”全盘皆崩的执念,以及指甲狠狠掐进掌心时的疼痛。
身处火焰旁却霎时间如坠冰窟的感觉,拼尽全力扔出画箱砸向神原晴川,以让他躲开飞驰而来的车辆时的纠结懊悔,两年来一点一滴的补偿,将完成的稚嫩画作尘封却将画盒拿出来一遍遍抚摸养护的起伏心潮。
还有那个不知道停滞在了几岁的鲜活的意识,如今终于随风消散在了何处。
她通通无法去体验,也没有资格去改变。
但她知道。
现在一个全新的池非迟正站在她面前。
仍然面色平静,心里在替原意识体打抱不平。
好像有点孩子气,好像有点小执拗,还有点不讨人嫌的腹黑,但却真实可以触碰,是她有机会有能力去改变什么的人。
也是她在这个世界里唯一能触碰的人。
“诶?怎么又在我迷迷糊糊的时候就把案子给破了啊?”
池非迟果断忽视了醒来得过于恰好的自家老师,一转身就看到了站在门口似笑非笑的宁七。
他也微微挑了一下嘴角。
不愧是宁七。
毕竟他是池非迟,是由他作为意识体的池非迟,也只能是他。
别人对原意识体的怜悯和同情,他不需要,也不希望被强加在身。
恰好宁七知道这一点,而这就足够了,足以让他因为这个事件没有那么舒缓的的情绪平静下来。
他将手伸向宁七递过来的手,非赤便灵活地从宁七袖口窜了出来,缠到了池非迟手上,顺着袖口钻了进来,一向微凉的蛇身带着点宁七身体的余温。
“主人!跟着宁七和红子一起到处飞真的好快乐!就是宁七身上有点暖,比小哀身上还暖和,还是主人的体温我最喜欢!”
池非迟:……
蛇生活的适宜温度在20℃到30℃,宁七体表温度要是热一点也差不多三十五六度了,当然没那么舒服。
但他体表温度最近应该没有降到那么低才是。
非赤净说瞎话。
“怎么?我就这么不招你喜欢?”
宁七笑着叉着腰,微微前倾了身子看刚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