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脏话
于是向宫里打听了点消息,说是那是珏王安插在羽的据点,珏国早就野心勃勃,觊觎中原大羽的物资和舒适的地理环境,那山匪与珏人里应外合,好日后攻占大羽。
宫里也准备派人去探虚实找证据,但老阁主嫌宫里人办事太过拖沓,于是直接派了他的关门弟子“孤墨”一人下蜀州,二话不说将那匪窝一锅端了。
所以这事前因后果她都清楚,她倒要看看这阿址那思诘要编出个什么花样。
“彼时你们羽国将那山匪杀光后,就说那全是珏人,是我们珏王想要攻打你们而安排的据点。
连证据都没有便就这样胡乱给我们扣帽子,三年后这太子李颢懿就以此为借口带兵北上了来。
依我看分明是你们朝廷想要北伐而故意设计的!
他才是强盗!他才是劫匪!
他直接夜袭而进,攻了军事边防不说,竟还进城烧杀抢掠百姓钱财和妇女。
他将固阳的所有妇女统统掠走拿去给他的将士们享乐,男人和男童他全部弄成残疾,他表面上衣冠楚楚,实际上他根本就是禽兽是禽兽!”
越说越激动,他一掌拍在桌子上,桌子顿时四分五裂。
竹意大惊,他知道李颢懿跟羽皇都是好战之人,却不想这李颢懿手段怎么如此残暴,连手无缚鸡之力的老百姓都不放过?
她回想了一下先前跟他相处的点点滴滴,很难想象那个温柔哄她的人原来实际上竟是一个如此歹毒心狠之人。
也难怪,生在帝王之家,会装很正常,乐卿不正是着了他这副伪善外表的道吗?
竹意想起来,那日在美梦溪边散步时,遇见了卖鲜花的阿婆他还会慷慨解囊,将阿婆所有的花都买下来,不是送竹意,而是送阿婆自己。
彼时她还想,兴许,李颢懿他只是渣,他并不坏。
可是听了阿址那思诘讲的,她又得重新好好审视一下他了。
除此之外,他方才说的是大羽朝廷想北伐而故意设的计,这一点,也并非无可能。
说不定老阁主彼时也是信了奸人的话,被人利用了,由江湖人士出马端了珏人匪窝,或许正好给想要北伐的某人提供了个好的理由。
阿址那思诘见此姑娘迟迟不讲话,耐不住性子问道:“吓傻了?”
竹意却冷冷抬头,眼里寒芒难掩,只道:“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出发去长安,带你见你的夫人。”
他噤声,这女子眼神怎么忽然之间同方才不一样了,感受到翻涌的杀气和凉意,如此强大的杀气怎可能是一个普通妇人所能散发出的?
点点头,连包袱也未收拾,只随意用头巾裹了头发和脸,两人便匆匆离去。
其实竹意是自嘲,是懊恼。
她先前竟还有过对李颢懿的一丝歉意,在她住在太子府那段时间,他无微不至的关怀,甚至让竹意产生过那么一丝的罪恶感。
她想,作为她自己,李颢懿并不欠她什么,但作为乐卿的闺蜜,她要他不得好死。
所以那一丝罪恶感便是作为她自己时候,李颢懿待她过于好,而产生的。
可如今,晓得他是这样视人命如草芥的伪善之人,她只觉他该被千刀万剐,他没有人性,他不配为人君。
配不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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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快马加鞭三日,回了长安城。
回来的第一件事,竹意就带他去了布庄,当下就换了一副模样。
将他辨识度太高的卷发盘起,胡须剃干净,换上一副中原打扮。
她做事谨慎,即使已经很难一眼认出他就是固阳首领了,竹意还是不放心。
又去制了个唱戏的脸壳子叫他戴上。
今日街上很多官兵样貌的人在到处找人,阿址那思诘很害怕,但竹意看他们的佩剑便知是二皇子的人。
她嗤笑一声,定是还在寻找那晚偷听之人,这二皇子也是个执着心细的,找了六日没找到竟还在找。
慢慢找去罢,呵呵。
安置好他的住处后,她回儒王府换了一身李颢懿喜欢的艳丽打扮后,这才差人送了书信去太子府。
这次她将他约的远,约到了城外三官庙后面的松树林。
但她却并不着急赴约,她知道李颢懿想见她想的心慌。
原本是打算书生离城那日去见李颢懿,但那时觉得先找阿址那思诘比较重要,于是就又往后挪了几日。
她知道,只要她肯见他了,无论多久他都会等。
待去送信的下人回来,告诉她李颢懿已经出门后,她才姗姗带着固阳首领去往太子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