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意深深2
裴寂竹依旧毫无反应,甚至浅浅往后退了一小步。
泠烟见他这样是不想要,不要就不要吧,他不要拿出去卖了还能换来不少钱,正好带出来的银钱不多。
正要收回手的时候手腕被他握住,一股寒意从手腕处散开,她为不可察地缩了一下,然后手心里的东西就被拿走了。
裴寂竹捻着刚才握过泠烟手腕的手,倏尔道了声谢就离开了,泠烟双眼看着他,问芙黎:“他这是不生气了吧?”
“应该是。”
泠烟有些烦闷地叹了口气,把手炉塞给芙黎提着裙子就消失在了墙角,昨夜孟浮玉训过她后就一夜未归,想必是回了暮灵,她到要去问问怎么从长计议。
身形一闪,她便到了暮灵山脚下,暮灵雪山的山顶有她的剑龛,那里灵气充沛,是个疗伤的好地方,半山腰有一片雪松林,林子深处有一座院子,用竹篱笆围了起来,孟浮玉红衣裹身,披着白色的貂裘,手上端着一个陶瓷碗,白猫在他脚边蹭着,两眼放光地盯着碗。
“别急。”他轻声开口,明明语气给人一种很温柔的感觉,但是脸上却没有一星半点笑意。
泠烟推开竹篱笆做的矮门,“关于裴寂竹,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孟浮玉看了她一眼,玉冠上的流苏摇动缠在一起又分开,“你不如直接跟我说你想知道什么?”
“我查过了,十二年前他父母离开裴家后他就再没有出过金陵,甚至很少踏出裴家的大门,”泠烟蹲下摸了摸吃饭的猫,“我想知道他一个没有佩剑没有灵力的病秧子为什么突然来京城。”
孟浮玉倒是没想到她会问这个,看来这些年在泠家还是学到了不少,他淡然一笑,“因为他要找星轮。”
“星轮?”泠烟问:“那是什么东西?”
白猫似乎是吃饱了,跳到孟浮玉怀里,他垂下眼睫,声音冷冽,如同松林外的风雪,“南疆的圣物,能指引万物的方向,不少人穷极一生都想要得到它,只可惜最后都死于非命,”
泠烟心下了然,招呼都没打一声就走了。
知道裴寂竹想要什么事情就好办了。
泠烟站在暮灵山脚下,仰头望向被云层遮掩的山巅,那最上面,有一点亮光,她抬起双手结印,嘴唇小幅度张合念着咒诀,指尖慢慢凝聚上与之相同的光,慢慢的脱离她的双手,急速飞到云层之上,自最上面到半山腰落下一层流光禁制。
她的原身是战神的一柄佩剑,战神战死后她坠落在这座雪山上,汲取天地灵气得以化形,那山巅上的剑龛是她唯一的弱点。
确保禁制没有任何疏漏后就回了京城,天色还早,她就在城中逛了一圈,不知不觉走到了张寒舟的居所,他一身清廉,住的地方还不如陛下给她们安排的院子一半大。
泠烟站在街道对面,看着高挂红灯笼的大门出神,里面酒席摆了许多桌,围坐了许多人,脸上皆是喜色,侍女们端着菜来回穿梭,一旁的丝竹声不断。
院子里声音吵闹,泠烟正欲离开,蓦地看见人群中有一个极为显眼的女子,在这种不合时宜的场合穿着一身红色纱裙,脸上没有任何喜悦,反倒是冷着脸,隐约带着一丝怒气。
女子正一杯酒接着一杯酒,唇角滑过几滴清澈的酒水,目光始终落在新房的方向,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张寒舟的情人呢,毕竟这虽然只是一场引诱妖怪的酒宴,但办的实在是太过盛大,很难让人怀疑。
泠烟觉得奇怪,为什么这样一个惹眼的人在场却没有一个人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她眯了眯眼,明亮的眸子闪了一瞬,而后笑了起来,本来还担心那妖怪聪明,不会上当,看来是多余担心了。
院子里的宾客闲谈着,泠烟拐角进了一家店铺,出来的时候手上多了几盒礼品和用红色信封装着几张银票,去贺人新婚当然要装的像一点。
她提着东西跨进门槛,宾客们看见她纷纷放小了声音,谈论的话题从家长里短变成了讨论她跟张寒舟是什么关系。
“这位姑娘,请问你是?”张府的小厮忙走上前来问话。
泠烟抬起手上的东西,说:“我跟张大人是旧友,听闻他大婚,特意前来祝贺。”
按理说没有请柬是不能入内的,可这本身就是做戏一场,人家也是真心实意地来道贺又带来了贺礼。
小厮纠结再三还是没能做决定,只能先回去请示张寒舟,叫泠烟稍等片刻。
泠烟颔首,自己找了个能很好盯着那个女子的位置靠着,院子很大,靠墙的角落种满了紫藤花,现在不是花季,只能见到如同柳树一般的枝条。
那红衣女子的视线终于落在了她身上,上下打量一番后神色微变,手指紧紧捏着杯子,似乎是要将它捏碎。
小厮很快就回来了,对着泠烟恭敬道:“大人有请,姑娘请随我来。”
泠烟把手里的东西递给他,就跟在他身后走了。
有人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