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屠
声道:“细儿,你一向不听师父的话,师父如今要你听我这一次,你答不答应?”
蔚细意识已经有些模糊,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只僵硬地摇了一下头。
黄闵一捏蔚细手臂,低声吼道:“蔚细!”
徒弟们说的没错,他从来舍不得打蔚细一下,她纵然是众人口中的魔女,却始终是他小心托在手心的明珠。
“师父从前要你不要伤人,但你记住了,你练的,就是杀人的功夫!心法练至最高重,便无人能看清你的身形!”
他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把比手掌大小的银月弯刀,塞进蔚细袖袋里:“若有人要伤你,不要手软,杀了他!旁人绝不可欺负了你!但要记得,不要让人看到你的刀!你今后,保护好自己,不要寻仇,隐遁江湖,平安度过此生,就是为师的心愿!”
蔚细抿着嘴唇,眼角倔强地流下一行细细地泪,黄闵紧紧地捏了一下她手臂,催促道:“你答应师父!不要寻仇!”
直到微弱的月光下,蔚细微微点了一下头。
黄闵还想叮嘱几句,再次听到了什么,他不舍的抚了一下蔚细的头,想起刚捡到她时,襁褓里细细软软的头发,这才咬牙提起一口真气出洞。
不知是不是因为受伤看不清的原因,蔚细竟然觉得,月光下,师父身影诡魅,瞬间便无声息地掠出极远,而附近的一从草,不,一个花朵,都不曾惊落。
很远处,黄闵与什么人打了起来。
不多时,只见一个模糊的人影,从上面横飞下来,紧接着,直挺挺地插在距离洞口不远处被雷劈断的一截树干上。
那一瞬间,蔚细偏头看见那个不再会动的身影,想站起来,却动弹不得,眼泪顺着她恻垂着的脸颊不停地流下。
无数次,她咬破了自己的舌尖,只为了醒着,死死地盯着师父....
太阳升起又西沉,再如此重复几次,不知过了过久,蔚细的经脉在体内重新连接上。终于,蔚细红着双眼,垂着双手从山洞中爬起...
山林里的空气,潮湿又新鲜。
多少个这样的清晨,她欢快地提着吃食回山。
她竟从没有注意到,清晨,其实是血色的...
终于,她拖着步子,一步、一步,挪到黄闵面前,黄闵面朝着天空,双眼暴睁,胸口被树桩贯穿。
蔚细跪在那里很久,她想起很多事,想起了师父的后背----从她几岁开始闯祸,这宽阔的厚背,就一直挡在她的前面,替她挡住雷霆风雨,可如今,那里只有一个血迹干涸的大洞。
她握住黄闵的手,那双手早已僵硬。
她缓缓地跪了下去,将黄闵的手盖在了自己的头顶上,磕了个头,再起身时,眼泪含在眼眶里,倔强地不肯落下。
“徒儿不孝,虽答应了师父,却要反悔了。今生,徒儿必要先为师父报了这仇,再去给师父谢罪!”
葬了黄闵,蔚细身形如游魂般,跌跌撞撞地下了山。
许是因为浮隐山太高了,她身后的月亮又大又近,上面有说不清是什么的黑色斑块,映得蔚细投在地上的身影不稳地鬼魅一般。
骆灿偏过头看了一眼肖公子----那人实在不是一个心中有数的料,又点了一桌子菜。骆灿估摸着,今晚或者明早,那人又会发现自己兜里分文不剩了。
好在这里离燕城已不远。
出了酒楼门,路边的橘子又红又新鲜,骆灿挑选了几只,等他接过纸包再转头时,却没看见蔚细。
一家店铺的阴影里,蔚细目光落在街上一顶轿子上,八条红色幔帐的轿子十分张扬,由八个袒露胸部的壮汉抬着,然而吸引住她目光的,是里面坐着的两个人。
男的比抬轿的轿夫还高大粗壮,皮肤黝黑,手臂肌肉虬结,笑声很大。女人穿着有些风尘,衣领往下拉得很低,脖颈完全露出,一张娇笑着的脸,看似半对着轿中男人,实则非常在意地留心路人们是否都看到了她的风光。
那个女人,不是姜湾又会是谁。
"认识?"骆灿凑近蔚细耳边,低声问道,“下一个目标是他们吗?”
蔚细回头瞪着他。
“你每次要出去,都会先检查一下自己身上还有什么。”
蔚细伸在怀里探囊的手停住了。
“迷药、小刀片、辣椒粉、火石粉......?”骆轻声道,"那人看起来可不好对付。"
蔚细:".......”
她刚才的确隔着布囊在心里默数自己的存货都有些什么。
“你......”蔚细刚想说什么,忽然想起,姜湾要没事,她还要回来继续跟骆灿混,找线索,不好甩他甩得太直接。
算了,姜湾不可能没事。
“你认识她?”骆灿又问。
蔚细转回身:“那女人真好看。”
骆灿心里一阵不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