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地转身拿起手机拨了一个电话号码。
我不知道自己是紧张还是激动,电话通了过后我总觉得自己说话的声音有点发抖,连握着电话的手也有点抖。
我说:“乔一笙,成绩出来了,你看了吗?”
电话里传来风吹过的声音,我想此时此刻他可能在阳台上,他低低的嗓音伴着风声传来,显得有点空荡,他回答我:“我在楼下的喷泉池旁边,你下来吧。”
“你等着我,我马上下来。”我匆匆跑下楼,甚至忘了拿一件外套。
妈妈追上来:“你去哪儿啊?”
“去喷泉池那里找乔一笙,我一会儿就上来,你们先睡吧!”我急不可耐地说。
夏日的夜晚,风总是有点大的,他穿着一件长风衣,静静地伫立在喷泉池旁边,昏黄的灯光将他的身影拉得老长,在身后投下一片墨色的暗影。
“这么晚出来干什么?”我跑到他身边。
他偏过脸,剑眉微蹙,然后脱下风衣披在我身上,“怎么不穿件外套再出来?”
我摸摸他柔软的衣服,浅笑:“一时心急就忘了,我看到我的成绩了,你的呢,出来了吗?”
“嗯。”他低着头帮我整理好外套的衣襟,淡淡地回应我:“你考得怎么样?”
我比出三根手指:“我数一、二、三,我们一起说。”
“好。”
“一……二……三。”
我说:“631。”
他说:“613。”
“你说多少?”我手指还比着三没有收回来,发愣地问他。
他捏捏我的鼻子,眼里盛着光华般的笑意:“温小心,你没有听错,我的确考了613分。”
613……
我想,我肯定不是在做梦,因为乔一笙的笑意那么真实,话语那么清晰,他低头凝视我的眼神那么真切,他捏我鼻子的时候我甚至能感觉到微微的疼痛。
或许风越发大了起来,吹进了我的眼睛,我觉得鼻子有点酸涩,眼泪好像下一刻就要流出来,乔一笙的模样也隐约变得朦脓。
我想说点什么,可是我似乎太过激动,话语卡在咽喉处,久久都吐不出来。
“怎么了?”他的神情一下子变得紧张,双手捧着我的脸凝眉问我。
我哽咽了下,终于能说出话来。
夜色深浓,路灯昏暗,我望着他,难抑心潮澎湃,我一字一句地说:“乔一笙,我特别希望你好。”
他的动作僵住。
眼泪酣然而下,我抹掉,它又止不住地流出来,像坏掉的水龙头一样,最后我也顾不上它了,一边流着眼泪一边哽咽着说:“我真的特别特别希望你好……不管你在哪里,不管你和谁在一起,我都希望……你过得好。”
我从小到大的玩伴,始终护着我让着我的男孩子,我只希望你过得好。
他环住我的肩将我搂进怀里,轻轻地抱住,像是搂着一件瓷器一般小心翼翼,他低声说:“我知道,温小心,我都知道。”
“我很开心,”眼泪顺着脸颊流进他的衣衫里,我流着泪笑:“乔一笙,祝贺你!”
他更紧地抱住我,夏夜的凌晨,凉风习习,他的体温那么暖,像温暖的水一样,让人舍不得离开。
我听到他沉沉的、带着金属质感的声音,他说:“温小心,我要出国了。”
早上我被月光从床上拖起来的时候简直各种想暴粗口,想想这段时间为了一个项目我每□□八晚九的生活真是忍不住就要垂泪,如今好不容易结束了项目,结果连个懒觉都没得睡。
人生还能来得更惨烈一点嘛?
坐在人声鼎沸的篮球场,我第N次对坐在我旁边眼冒爱心泡泡的月光投去谴责的目光。
月光的名字叫祈月,暗恋药理学的青年才俊整整一年了。才俊长得人高马大,打得一手漂亮的篮球,非常得月光的“青睐”。
我很不幸地被拖来陪她观赏才俊的英姿,虽然我对篮球一点也不感冒,而且整个过程月光尖叫连连,反观我则是昏昏欲睡。
在我就要睡着的时候,月光猛然摇着我的肩膀,惊叫:“啊……好帅!”
我:“……”无言以对。
我不得不给我的另两个室友打电话求救,电话一接通我就开始滔滔不绝地抱怨:“林玲你和薇薇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啊?我快被月光折腾死啦!”
林玲和李薇薇前两天去了黄山,估计玩儿得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整个国庆都快结束了也没见来个电话。七天长假恐怕就我最可怜了,人家玩儿得不亦乐乎,我却忙得昏天暗地。
林玲在电话那头大笑:“小心啊,又被拖去看才俊啦,我们明天就回来了,别太想念啊!”
然后是薇薇的声音传过来:“小心你趁机给自己物色一个啊,打篮球的身材倍儿棒,不用担心力量问题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