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节

用餐的房间的墙壁和天花板上都绘制着壁画，炉火前摆放着的松木长桌，被火焰熏烤发出令人安心的味道。立香察觉到这个房间似乎平时不是做餐厅使用，向杰基尔询问后果然得到“之前是做书房的房间”的答案。

“这家伙的屋子里一半都是书房，在我看来根本没什么区别，”

莫德雷德手里拿着用来烤面包的长柄叉，附身盯着煎锅。待面包片微微焦黄，就迅速插起、抹上黄油递到立香手中一气呵成。立香吹着被面包片烫到的手指，把热腾腾的食物送到口中，边咀嚼边咕哝着夸赞说。

“莫德雷德很擅长料理！”

被夸奖的当事人、莫德雷德干笑着摆摆手。

“你平时真的有好好吃饭吗？这种根本就不算什么。”说着说着像是想到什么，她的语气变得低沉而缓慢，“吃过那家伙做的东西的人多多少少都会学个一两招自力更生....除了父、亚瑟王。”

那家伙是指高文卿吧。

立香想了想，把剩下的面包整个塞进嘴里不再追问。余光看着玛修满脸洋溢着幸福的表情，少女松了口气，心情柔软起来。与自家御主的惬意完全相反，人王皱着眉头坐在角落一言不发，反复琢磨之前和立香的对话。

——她究竟是什么意思。

把“我”当做利刃吗？武器吗？

以御主与从者之间的关系而言无可厚非，但这份在胸口盘踞的情绪又是何物。人王盖提亚失了大半记忆，反复思考无果。为避免闹出像之前根本不在一条线上的误会，他做了决定。

索性直接问她。

于是人王放下手里的红茶杯，挺了挺腰，“藤——”

不料，杰基尔的声音先一步响起。

“藤丸立香小姐？”

“叫我立香就可以了，杰基尔先生。”

被唐突打断，人王张着口不知所措，迅速打量周围——saber去端苹果派还没回来，盾乙女捧着茶杯正巧遮住了脸，房间里应该无人窥见他的窘态。

无人....嗯。

与显示屏那边的罗曼医生对上视线，人王的脸瞬间阴沉下来。

本想趁着立香她们用餐的间隙享受茶点的罗马尼，偶然抬头就正看见人王的怒视，仿佛吞进了个没嚼过的糯米团子似的心口一堵。

盖提亚恶狠狠移开视线。

虽然很想弄清盖提亚莫名的恶意，这边杰基尔和立香的对话已经展开，医生只得把注意力放回工作。

“我大概明白你们的情况了。那我就来说一说目前我们所掌握的有关这个城市的状况。”

杰基尔说，“大概从三天前开始，整座城市被能置生物于死地的雾所笼罩。”

通过杰基尔的介绍，伦敦的现状逐渐明了。

不容乐观。

人类无法在魔雾中长时间活动，突然间发生变化，存储于建筑物中的食物与水根本不足以维持生命。若要冒险外出，个体间素质和体质虽有差异，过量吸入魔雾，最终只会通往同一个结局。

“还不知道确切数目，不过根据我的估计，目前的死亡人数应该达到数十万了。”

“这座城市完全化为废墟恐怕也只是时间问题。”

“被死亡之雾笼罩的伦敦，”玛修沉思道，“和发生在二十世纪的某个事件十分相似。”

“但是差了整整一个世纪。是时间错位造就了这次特异点吗？”

罗曼医生滑动转椅，移动到隔壁操作台前，搜索关于“伦敦光化学烟雾”的信息。

“本以为只牵扯到一个城市，没想到还挺棘手的。”

“棘手的事情并不只有魔雾。”

杰基尔皱眉。

“这三天除了魔雾以外，伦敦还充斥着其他各种各样的威胁。魔术生成的战斗人偶、会杀人的人造生命体和....”

“连环杀人魔？Jack the Ripper？”立香抢答道，“俗称开膛手杰克的....”

“你已经知道那家伙的身份了吗？”

端着苹果派回来的莫德雷德紧挨着立香挤坐到单人沙发里，有些兴奋的说，“是情报网？你们迦、迦——”

“迦勒底。”罗曼医生及时替saber补充。

“对，迦勒底，挺能干的嘛，哈哈。”

莫德雷德拍着大腿笑道，“比杰基尔的情报还详细呢。”

“不，是我猜的、嗯。”

立香心虚的移开视线。

“比起这个，杰基尔先生，您是不是有想要我们去做的事情？”

“这也是立香小姐的猜测吗？”杰基尔微笑道，“的确如此，其实.....”

*

杰基尔的托付“保护协助者之一，瑞士学者弗兰肯斯坦氏”与迦勒底一行的目标——寻找导致特异点出现的圣杯并不冲突，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