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酒
这熟悉的声音,不禁勾起了沈黛两年前的回忆,亦是她此生最最悔恨之事……
但此刻,她并不想承认。
短暂失神后,她使出全身力气想要挣脱男人的怀抱。可尝试过几次之后,那人放在她腰间的手反而锁得更紧了。
沈黛没了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对准他灼热的目光,冷声解释:“这位郎君,你认错人了。”
“哦,是么?那嫂嫂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对方从鼻腔溢出一声轻笑。
圈住她腰身的手开始作乱,又一股蛮力袭来,沈黛的身子再度贴上去几寸,两寸身体之间仅有的那一点点距离也彻底消失了。
此处虽是后院,但时不时也有婢女和小厮走动,若是被人不慎撞见了……沈黛不敢想象会是什么后果。
她如今已是声名狼藉,倘若再传出订婚之日和外男在裴府后院私会的丑闻,她后半辈子恐怕都难以在平京抬起头了。
思及此,沈黛又开始抗拒,一旁的飞絮见状,急忙上来帮忙。
面对眼前这个人高马大的男人,即便是她们主仆俩的力量加在一起,也不是对手。
沈黛被他越搂越紧,她几乎能感受到他身上滚烫的温度,连同那交织在一起的、分不清是谁的心跳声也愈发清晰了。
最后,她忍无可忍,抬手便朝男人脸上打去。
她使出了全力,因此那记耳光落在裴清舟左脸上时,发出一个清脆的响声。
后者先是怔了怔,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他生得极白,是那种带着病气的白。如今被她打得头颅微偏,白皙的左脸颊上赫然映着五个鲜红的指印,异常的刺目。
尤其是当他眼眶微红捂着脸颊后知后觉转过来看向她时,沈黛心中竟有一股强烈的负罪感。
他看向她的眼神,仿若她欺负了他一般。
打过他的手掌心此刻还泛着轻微的疼,沈黛默默垂下头,心像是被架在火上烤,无比的煎熬。
飞絮见状,立即走上前,将她护在身后,恶狠狠地瞪着面前的男人:“大胆刁奴,竟敢以下犯上!你可知你方才冒犯的是何人……”
未等飞絮说完,男人便低声打断她:“我知道。”
他暗自握拳,幽怨的目光始终在侍女身后的女子身上徘徊。
他知道,关于她的一切,他都知道。
飞絮气不打一处来,只觉此人不是个好东西。若不是碍于今日是公主的大喜日子,她定要让公主将他抓去大内牢狱司,狠狠地折磨一番,方才解气。
“你既然知道公主金枝玉叶,方才为何要……”飞絮正在气头上,还想再臭骂一顿这个刁奴,不料立在她身后的沈黛忽然扯了扯她的衣角,低声道:“够了。”
“出来得够久了,裴郎一个人应付不过来,我们还是快些回去吧。”话落,她便拽着飞絮要走。
谁知还没走几步,不远处便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公主原来在这儿,真是叫臣好找!”
看见裴清远正在朝这边快步走来,沈黛一时有些心慌,强颜欢笑迎了上去:“裴府太大,方才不慎迷了路,让裴郎担忧了。”
“前厅还有宾客,我们赶快回去吧。若是离开太久,恐怕会落人口实,责怪我们不懂待客之道。”她拽着裴清远的胳膊,想尽快带他离开此地。
身后的那个人,她不想让他瞧见。
那段荒唐的过去,她更不想让裴清远亲眼目睹。
可事与愿违,她越是着急,事情就越是不受她的掌控。
“诶等等!这不是清舟嘛,你怎的也在这儿?”注意到后面的男人,裴清远撇开沈黛搀着他的双臂,径直朝他走了过去。
“清舟见兄长一直在席上忙于应酬,便没去叨扰,想先四处逛逛。”男人的话引得沈黛再次愣住。
兄长?他方才唤裴清远兄长?
不知怔愣了多久,裴清远的声音才将她拉回现实:“公主,想必你们方才已经碰过面了吧?过来,臣给你介绍介绍。”
双腿像是被灌了铅似的,每走一步都显得格外沉重。沈黛面上带笑,心里却恐慌不已,顶着两个男人的炽热目光,缓缓挪步过去。
裴清远将裴清舟推到她跟前:“此人乃微臣二弟,名叫清舟。因自幼体弱,所以一直在外养病,半个月前才回平京,如今在中书省任职。”
“清舟,这是怡安公主,也是你未来的嫂嫂。”裴清远又指了指对面的沈黛,耐心向身边的裴清舟介绍。
闻言,裴清舟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嘴角噙着高深莫测的笑,朝她拱手行礼:“清舟见过嫂嫂,方才唐突了,还请嫂嫂见谅。”
“唐突?何事唐突?”裴清远一头雾水地看了看两人。
都怪他故意将话说得引人遐想,才招来裴清远疑问。
沈黛脸色有些难看,愤愤地瞪了对面男人一眼,连忙答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