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意
严惩不贷。”
她自顾自地说着,男人并没有回应她。
屋内静得像水一样,不知过了多久,头顶才响起一道略显沙哑的男声:“若那伙贼人是大哥派来杀我的,嫂嫂也会严惩不贷么?”
给他上药的手忽地一顿,她力气有些许的大,下一刻便听见男人发出“嘶”的一声。
吓得她猛地放下了药膏,支吾着说:“我、我下手没轻没重,恐怕会伤到你,我还是去唤三七来吧。”
话音一落,她便起身要走,不料裴清舟却及时拉住了她的手,轻轻一拽,便坠进了他的怀抱。
他强.硬地抱了她一会儿,任凭沈黛如何反抗都无法挣脱。可后来,当裴清舟看到自己胸膛上的血染红了她的衣裳时,又慢慢将她松开了一些。
他怕自己的血将她弄脏了。
只不过,他的手仍旧发狠地掐着她的腰,没让她脱离自己的掌控。
二人僵持间,他一边抚摸着她垂在脑后的乌发,一边若有所思地喃喃道:“姐姐,忘了兄长吧。他不爱你,整个江州城的人都知道了,现如今,恐怕连平京的人也知道了。”
明明他的动作温柔至极,可在沈黛眼里,却像是一把随时能取她性命的利剑。
她下意识瑟缩了一下身子,打了个寒战。
男人的话却还在继续:“姐姐,你还没告诉我那日你是如何处置裴清远和那妓子的呢。听说那名妓子是平京无数权贵争相求见的头牌,兄长连去江州都亲自带着她,想来是真心喜欢。”
“姐姐待他有情有义,他却害得你在那么多人面前失了脸面。你想和他平静无波地过完下半辈子,可他却不是这么想的,焱奴知道姐姐在乎声誉,可留那种人在你身边,姐姐的名声只会被他日复一日地败坏干净……”
“别说了!”听到这里,沈黛忽然打断他,眼眶猩红地望着他,“裴清舟,你对那名妓子了解得如此详细,难不成她是你故意安插.在裴清远身边的?”
听到这声质问,裴清舟并未反驳,反倒笑得十分坦荡:“姐姐错怪焱奴了,这如何能怪我呢?我承认自己的确为他们的相遇暗中助力过一把,可后来种种,与我并无一点干系。”
沈黛不愿在听他的鬼话,一想到自己和裴清远走到如今这一步有他的谋算掺杂其中,眼泪就一下子涌了出来。
从陈国回到大雍,她足足等了两年才得以回到故国,那两年她所受之苦楚,是旁人终其一生也无法体会的。
如今她只不过想嫁个寻常夫婿,过上寻常女子的日子,为何眼前这个男人就是不肯放过她呢?
想着想着,泪水愈来愈多,她立即偏过头,不再看他。
许是知晓自己拗不过他,因此她这次出奇的逆来顺受,即便被他那双手紧紧地圈在他的方寸之地,她也未曾动弹一下。
她就这样侧过身子坐着,时不时抽泣一声,似乎在以这种方式默默地反抗着男人的欺压。
看到她时而晃动的双肩,裴清舟终是没能狠下心。
他强忍着胸口的疼痛,硬生生地将她掰了过来,让她面对着自己。
粗糙的手指滑过她的脸颊,裴清舟为她一点点拭去脸上的泪水,柔声低哄道:“姐姐别哭,焱奴知错了。”
本以为他是真的知错了,可下一秒,男人却换了副面孔:“可是姐姐,如若你仍要执迷不悟嫁给他,哪怕冒天下之大不韪,我也会闯进洞房将你夺走。”
“……”闻言,沈黛只觉一股彻骨的寒意袭上心头。
她看着男人深邃的眼睛,却像是误入了一片深海,怎么都琢磨不透。
顷刻过后,裴清舟用力抬起她的下巴,熟悉的笑容再度闯入视线,耳畔是他充满危险而又蛊惑至极的声音——
“姐姐,现在知错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