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
庸医,你们统统都是庸医!
“我不信,我不信我儿子治不好,定是你们医术欠佳,不行……我要进宫,进宫去找太医前来为我儿治病,快带我去……”
“够了!你还嫌我们裴家的丑事不够多吗?”裴尚书眉头紧蹙,抬手给了她一巴掌。
随后面无表情地瞟了一眼正在床上昏睡的裴清远,无力地摇了摇头:“无用啊,无用。”
这日,裴府上下忙到后半夜才堪堪入睡。
自从得知裴清远出事后,裴尚书便没歇息过一刻。
他先是命人封锁消息,给了那些大夫一大笔封口费,随后亲自去那些富家公子府上拜访,舍下自己那张老脸,才没让风声走漏出去。
眼看着三日之后便是裴清远和公主的大婚之日了,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裴家断然不能再让人挑出一丝一毫的错处。
裴尚书坐在榻上想得入神,不料一旁的裴夫人又找到他闹了起来:“你儿子都伤成这样了,你还有闲心坐在此处喝茶?”
说完,裴夫人便一把夺过他手中的茶杯,重重地摔在地上。
“裴千山,你究竟打算什么时候入宫为远儿请太医?!”
“请太医?”裴尚书听得莫名发笑,积压已久的怒火在此刻全部爆发了出来,“若不是你儿子与他那些狐朋狗友厮混,事情何至于发展到今日的地步?”
“为了这么一个逆子,你还想让我们整个裴家都跟着陪葬不成?!”
裴夫人被他吼得委屈至极,气急败坏地将桌上的茶具全都拂了下去。
随后掩面痛苦起来:“可远儿是我们唯一的嫡子啊,大夫说他不仅伤到了肺腑,还伤及要位,他还这般年轻,往后可怎么活呀……”
“伤得再重那也是他自找的!我还没怪他私自出府与人鬼混影响婚事、连累裴家呢,你若是还想在这个家里看到你儿子,就管好你的言行!”
“婚事婚事,你就知道婚事!远儿都变成这样了,如何能与公主成亲?纵使公主有皇上护着,也不能逼迫一个重病卧床的人起来与她成婚吧?”
“你给我住嘴!”裴尚书气得面颊通红,恶狠狠地剜了她一眼,“你这个蠢妇,我今日为何会大费周章四处奔波化解此事,你想过吗?”
“若是今日之事传到了公主甚至皇上的耳朵里,你觉得我们裴家能有好果子吃?届时不仅是我们和你儿子,就连清云和清舟都会受牵连。”
听见这话,裴夫人才勉强镇定下来。
她暗自思忖了一会儿,下一刻,才带着哭腔问道:“官人,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可……可过两日就是大婚了,远儿这样如何能应付得过去啊?”
“此事我自有办法,等会儿我会派人将远儿偷偷送去城外的庄子上养病,这几日你只需做到像往常一样即可,切莫让外人瞧出端倪来。”
“……”
从听到裴清远的伤势那一刻起,裴尚书就想好了应对之策。
而他所说的那个办法,自然是跟裴清舟有关。
肃州离京万里,舟车劳顿不眠不休也要走上两日才行。
裴清舟抵达平京时,正是沈黛和裴清远成亲前一日。
他行踪隐蔽,除了裴尚书和皇上,平京无人知晓他已经从肃州回来了。
回去的第一时间,他便去见了裴尚书。
“你这两日忙着赶路,肯定累坏了吧。来清舟,快喝杯茶,我亲自为你泡的。”
面对这样讨好他的裴尚书,裴清舟一时之间还有些不习惯。
他盯着男人递过来的那杯散发着浓浓热气的茶出神,并未端起来喝,而是陷入了漫长的沉思。
沉默了好一瞬,他才望向坐在他面前的中年男人:“不知父亲如此着急唤我回来,究竟所为何事?该不会只是让我回来参加兄长和嫂嫂的婚仪那么简单吧?”
闻言,裴尚书脸上的笑容不由地僵了僵。
粗糙的手指不停地摩挲着茶杯上的花纹:“我以为你已经知道了。”
“肃州远离平京,都城的事儿,儿子又没有顺风耳,如何能得知?”
裴清舟这时才慢条斯理地端起茶盏喝了起来。
“既然如此,我便同你直说吧。”
说着,裴尚书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一脸阴沉地望向他。
淡淡道:“你大哥前几日在西林苑与人赛马出了意外,现如今伤势严重,明日的婚事……恐怕无法进行了。”
“那父亲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