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侍更衣

……姐姐今日看起来不大一样。”他迟疑着道，眼神往云珠身上瞟了几次，却愣是没看出来她到底是哪不一样了。

她今日瞧着实在是太容光焕发了，比起之前几日小钱子见到她的时候，不说旁的，只那精气神就大为不同。

“大约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吧！”云珠笑得很是爽快。

终于有了能努力奋斗一把的机会，怎么不算是喜事呢？

小钱子以为她是说终于从秋福宫出来这事，倒是也能理解她的高兴，便没有深究。

“昨日姐姐才来，所以许多事情都不熟悉，原先陛下近跟前是没有什么宫女侍奉的。因着前头陛下没有细吩咐姐姐做些什么，所以我就想着，先让姐姐跟咱们干点差不多的活，过后要是再有安排，另行调整就是。”

小钱子说完，还转头特意问了问云珠：“姐姐觉得这么安排可好？”

什么时候管事的给底下人安排活计，还需要问底下人的意见呢？

云珠觉得担当不起，忙说：“一切都很妥当，但凭公公安排，我做什么都行。”

“姐姐别这么说。”见她似乎惶恐，小钱子咧开嘴笑了下，“咱们陛下跟前什么时候来过这么漂亮的姑娘呀，大家都是粗人，得多照顾着些，您可别跟我们客气。”

说笑似的，且不提当初云珠救驾的事情小钱子也属于知情者之一，或许更多的事情他也不清楚。

但就凭陛下清心寡欲了这么多年，近身随侍的全都是内侍，如今却突然主动调了个姑娘到近前来，两仪殿里稍微精明一点的都该意识到些什么了。

若是真把云珠当个普通下人使唤，就是真傻了。

反正小钱子自认是个聪明人，早就觉得云珠非池中之物，当然是不会那么干的。

这下云珠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但是小钱子这么会来事的人，自然会主动帮她接话，也不用云珠回答，径自便说：“这会儿陛下应当是才起身呢，咱们赶快过去，免得一会儿去迟了，要挨师父的骂。”

自然，主要是他挨骂。

就看师父先前吩咐他去找人给云珠姑娘画像的时候，那个谨慎又乐呵的态度，他估计就算云珠真做错了什么事，他师父那个向来一丝不苟的大总管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给抬手放过去了。

不像他，从来都是挨骂挨的最多的那个。

不过他也知道，那只是师父对他特别而深沉的爱罢了！

云珠住的地方离寝宫不远，二人加快脚程，很快便来到了里头。

一进去，便正对上祥安的脸。

“师父，云珠姑娘来了。”小钱子对祥安向来是毕恭毕敬的态度。

祥安见到云珠，顿时眼前一亮，面上紧巴巴的表情都柔和了不少。

“云珠啊，快来。”他很和气地冲着云珠招手，轻声轻气地给她派任务，“陛下这会儿刚起呢，你快去，服侍陛下更衣。”

云珠没想到自己一来上值就被派了这么“重要”的任务，顿时愣了一愣。

祥安以为她是犹豫着不想去，不等她任何话说出口，立刻危言耸听地接道：“一会儿用完早膳就该去上早朝了，可是一刻都耽误不起。”

他说完，立刻去瞄云珠的表情。

见她皱了皱眉，最后还是大义凛然般地点了头，祥安就知道自己这话说的不错。

从前就知道云珠是个很识大体的，如今看来用这种理由来诓骗……哦，来激励她“上进”，果然也是很有效果的。

祥安为自己找对了方法而自满。

云珠为事情的顺利而舒心。

原本她还正愁着万一她的活计比较边缘，找不到机会接近赵璟呢，想不到机会这么快就被直接塞进了她的手里。

只不过……

云珠皱了眉。

她只有看皇帝脱衣服的经验，没有给皇帝穿朝服的经验啊！

事到临头，也只能是硬着头皮上了！

她一定可以的——

顶着祥安欣慰无比的目光，云珠就这么走进了内室。

进了内室，云珠抬眼一瞧。

哟，这不是有好几个内侍，倒水的倒水，端茶的端茶，穿龙袍的穿——

嗯？

为什么那个刚刚还在兢兢业业地给赵璟穿朝服的小内侍，忽然就把手上的金龙腰带给撒开了呢？

这么当着陛下的面玩忽职守，真的好吗？

——不对，这不是有人给陛下穿衣服吗，怎么祥安还让她进来呢？

云珠的目光一时复杂难言极了。

那个小内侍被她看得手抖了一抖，垂下头站到一边去了。

好家伙，她这是把人家的吃饭营生给抢了？

云珠欲言又止，终于抬起头迎上了赵璟也略有些僵硬的目光。

“陛下，祥公公让奴婢……让奴婢来服侍陛下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