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来岁的亲家母
羡的目光无数,小羽也不避讳地回望行人和当地景观。市区的高层建筑物挺多的,外墙通常布满雕塑,然而只有东北二向有窗户,玻璃还涂成黑色。
亲王府坐落在皇宫北部半山上,被一片小树林包围,一条蜿蜒的林间路与下方大路相连,马车和汽车均可上山。快到亲王府门前的大喷水池了,姚诚叫车夫停下,付了车费,自己先行下车,再绕到小羽那侧。平日上房揭瓦的女孙猴将一只戴着蕾丝手套的手臂懒懒地伸向他,由他搀扶着下车。二人没走几步,王府的侍卫已出现在面前,谦卑地询问二人来意。
“我是来找你家王妃的,”小羽目不斜视地望着前方,嘴角扯出一丝礼貌又矜持的笑,“关于小王爷的婚事。”
离这么近,侍卫不可能看不出小羽和姚诚也就是十四五岁的年纪,比小王爷还小好几岁呢。然而这副派头,还有什么……婚事!侍卫们哪敢怠慢,忙不迭地进去通报。
大约那个时候,咏徽正陪在母亲身边,一听侍卫的话自然迫不及待地跑出来查看。遥遥望见是小羽和姚诚,咏徽双脚硬生生地钉到地上,背过身去手捂胸口喘气,半晌才转过身,朝这边走来。小羽知道她和姚诚算不上咏徽的朋友,可他俩的出现就代表允佳也来了,那才是让咏徽心神激荡的原因。
“你俩怎么来这儿了?”咏徽低声问,目光朝二人背后眺望一眼。随即低下头,双手抄在裤袋里,用脚尖轻轻地踢走一块石头。也许是因为回到自己家的缘故,咏徽一改平日拒人千里外的神态,脸蛋如小男孩一般鼓鼓的。“也不提前通知一声,这里……快跟我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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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缪王妃听说来了客人,还婚事,这是从何说起?眼见儿子急火火迎出去的样子,又不像恶作剧。果然,儿子大了,这个年龄去外面的花花世界读书,怎么可能没一两个心仪的女孩呢?之前丈夫同她提过几次,要在本国这些世交家族里给咏徽选个媳妇出来,都被她按下了。
“这件事,还是要先问问咏徽的意思。”
“问他做什么?”丈夫不以为然地说,“咱俩当年不就是父母给定的嘛,不比大多数人强多了?你看我那个妹妹,谈恋爱时找了一个又一个,死去活来的。好不容易结婚了,现在又闹着要离婚,都是惯的!”
“每个人都是不同的嘛,”王妃温言劝道,“你妹妹闹归闹,也没少了乐子,对吧?宁肯吃自己摘的黄连,也不爱喂到嘴边的蜜饯。”
要说缪亲王在朝中是个狠角色,尤其是扳倒了朗顿家后,皇帝都得让他三分。独独对这位妻子言听计从,极少惹她生气。然而就算亲王不急,这两年也少不了四面八方前来提亲说媒的。拿眼下来说,王妃的表姐玛卿夫人一个钟头前就到了,王妃一见她那副嘴里含了热栗子的样儿,就知道是来说媒的。只是咏徽这小鬼也学精了,一听表姨妈来,自己便嘘寒问暖地在一旁作陪,怎么赶都不走。玛卿夫人又不能当着孩子的面提这事,急得那张瘦长脸直迸火花。
王妃命侍女移驾会客厅,备好茶点,自己去换了身深红色印花亮丝礼服。她穿衣向来素淡,只是近来顾念到自己大病初愈,脸色已经够难看的了。丈夫又身陷囹吾,民间不是有什么“冲喜”之说吗?可别打扮得跟寡妇一样,不吉利。
在客厅里坐下,四十来岁的人了,坐姿还和少女一般优雅。玛卿夫人瞅准了机会,赶紧凑到她身边向她推荐自己那个侄女。王妃认为家里来了咏徽的客人,玛卿应当知道避嫌,但又不好赶她走。
“……跟咏徽一样,也是在国外读的知名高中,追她的人海了去了!改天我领来给你瞅瞅你就知道了,那副教养和气质,就是当今公主也比不上!”
王妃听玛卿提起被丈夫刺伤的公主,眉头皱了下,没接话。刚好咏徽带着客人进来,王妃一抬头,居然是两个青少年?这可真是出乎意料。然而还是礼貌地站起身,将客人迎进屋,请入座。细细打量这俩孩子,嗯,可不是一般人呢。
先说这女孩,王妃在朝中也见惯了大家闺秀,那些淑女的美要么是一副静态的油画,最多是蝴蝶扑棱几下翅膀。这个女孩则是敞开窗户时迎面袭来的清风,还没等你看清她的样子已经被她环绕在其间,摆弄于掌间,惊艳于她的一颦一笑。有那么一刻王妃几乎要怀疑女孩就是儿子的心上人。
直到她注意到女孩身边的男孩。单论相貌,男孩更像王妃世界里的贵族家庭,刚硬的轮廓,深嵌的双目,笑与不笑时各有迷人之处。然而男孩身上有种同这个年纪不符的气势,可谓磅礴大气与尖锐凌厉的混合体,让人心生敬畏。
难得的是男孩望着女孩的眼神,似乎全世界只有她一个人存在。不止这一刻,便是多少生、多少世都已如此。要说咏徽已经各方面均很出色,王妃作为他的母亲更是横看竖看都觉得没法再好。依然不得不承认,若是跟这个男孩争同一个女孩,可能就没她家的咏徽什么事了。
王妃在观察客人,客人也在观察她。“你很好,”女孩忽然冲她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