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要论经验，维奇相当自信，他当佣兵已经超过了十年，在这个行业，算得上老资历。

更诡异的情况也不是没有遇到过，如果没有祁祀，或许在临死前，他能够反应过来。

问题就在这丫头。

明明出事的时候看上去比谁都惊慌失措，可她确实第一个发现问题，并且及时采取措施的人。

“继续往高处开。”

祁祀把降落伞的卡扣系好，声音不高不低，冷静的好像在聊一件家常：“当有一个系统被篡改的时候，说明整个系统已经被入侵过，说不定还安装了监听，目的不清楚，目前看来利用你当炮灰的几率比较大——开门，我要跳下去。”

“你脖子上的环枷会自动监测我和你的距离。”

维奇不冷不热地补充：“一旦超过安全距离三十米，你会被电死。”

“……”

祁祀缓缓扭过头。

萨霍爬到她的肩上，疯狂蠕动着身躯，肉须开始往下滴涎水，模样看上去有点紧张。

“别担心，我要命。”祁祀盯着他，维奇打开自动驾驶，然后飞快地扯出降落装备穿戴。悬浮船的高度已经升到城市交管的最高限度，接下去还会更高。维奇摁下中央的红色按钮。

“自毁倒计时已开启。十、九、八……”

祁祀抱紧萨霍跳了下去。维奇紧随其后。

广场上的喷泉昼夜不歇地变幻着造型，半空中，两朵巨大的降落伞蘑菇穿过全息投影，一前一后缓缓跌落在了喷泉的水池里。路过的人尚且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高空中传来震撼的一声：

“轰！！！”

巨大的船身四分五裂，无数碎片化作白日流星噼里啪啦砸到各处。不知道在这个世界高空抛物判几年，不过祁祀也来不及关心了，她两条腿湿哒哒地从水池里走出来，被维奇一下抓住手臂：

“走。”

“什么叫利用我当炮灰？”

维奇脸色不是很好看，拽着祁祀的力气大了几分。祁祀被迫跟着维奇的步伐，她拧着眉，语气有些不悦：“在城理署受审的时候，我不知道他们说的阿芙洛剧场在哪，他们给我看了投影地图。”

“你的导航显示你一定会经过露天剧场，昨天刚发生过爆炸案，如果恰恰在那个地方撞上，我不知道用意，你也不相信这是巧合吧？”

“同归于尽的办法很多，又是篡改系统又是安排路线，何必要费这么大的功夫，”祁祀朝萨霍使了个眼神，后者心领神会，从头顶三两下爬到手臂，肉须上长出细针，对着维奇的手背狠狠咬了下去。

“嘶！”

“我不清楚你们之间的纠葛，”祁祀满意地看着维奇的表情，甩了甩自己被拽疼的手臂，“也可能和雇你的人有关。这些我都不关心，我现在只想问一个问题。”

“——你要带我去哪？”

维奇怒目瞪着萨霍，小怪物兴奋地尖叫着，像条狗一样贴着祁祀的脸邀赏。

只不过祁祀现在和它一样肚皮空空，什么也没有。

“很早之前，我就觉得你和那些被雇来催债的人不一样。”

祁祀和维奇站在一条空中连廊下，这里的人流显然稀疏不少，两边的角落坐着一两个讨运气的乞丐，还有宿醉的人抱着自己的义肢喃喃自语。祁祀站在维奇的对面，她的个子比佣兵矮小不少，却压根不惧，仰头直视。

“我见过催债的都是卸胳膊卸腿，把你绑到一个小黑屋，刀尖对着眼珠，一颗眼珠延期三天。一开始，我以为你和那些人一样，算是个狠角色，后来看见你的□□，才发现原来是个纸老虎……”

“……”

“枪被我抢了，鞋也被我偷了，我就奇了怪了，要不是姑奶奶马失前蹄，你怎么能给我戴上这个东西？”

祁祀点了点脖子上的环枷。

维奇顿时暴躁，伸出一根手指指着祁祀的鼻尖，憋了半天：

“……只会磨嘴皮子的女人！”

“是，我又不了解你的任务内容，动嘴说说而已，还不简单？”

祁祀眼看氛围差不多了，直截了当道：“雇你的人大概是我的债主之一。”

“……”

“但他的目的不是催债，他是想见我，而且是不动声色，完完整整的见到我，所以才要绕这些弯子，对不对？”

“……”

乞丐在角落里呆滞地瞪着双目，这场对话散落在穿堂风里，回馈了一阵沉默。

祁祀和佣兵面对面对峙着。直到一辆漆黑的车悬停在旁边，维奇才开口打断沉默：“上车吧，剩下的事情，你马上就会知道了。”

车就是很低调的那种款式，门打开着，却没有人下来，看来对方执意要把低调贯彻到底。祁祀嫌肩膀负担太重，于是抱着萨霍，弯腰钻进车里面，下一秒，她听见了几声微妙的响动。

维奇在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