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水难收

两个美女在街上搂抱哭成一团已经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为了避免骚乱升级武一航领她们两个来了自己开的咖啡厅。

咖啡厅没有简餐，所以到了晚上店里一个客人也没有。

不大的咖啡厅布置精心，轻柔的蓝调音乐在房间内打转，音符砸在壁布上还能再弹起来简单跳两下，音响应该很不错。

武一航端来了两杯水，在了两人对面的沙发上默默坐下，罗茉看了看他。

其实自己一直喜欢看长得漂亮的人，喜欢欣赏造物主的优秀作品。

自己身边的人一定是好看且特殊的。

人人都有自己的氛围感。

韩当是不羁的风，程旭之是清早的光，蔡欢欢是河畔的蒲公英。

武一航像银河里的一颗蓝色星球。

不是地球，而是另外的神秘行星。

一切神秘都来自他蓝色的眼睛。

曾经棱角分明的脸现在棱角的痕迹不明确，是胖了一些的。

手臂上好像新增了很多纹身，不做明星了，凌人的盛气也没了。

罗茉看着那双罕见的蓝色眼睛问道：“你……现在怎么样？”

武一航双手交叉低着头，嘴唇微微动了动，沉默了一会儿才苦笑道：“算得过且过吧，还能怎么样呢。”

看到了他，那些充满伤痛被努力尘封的记忆又一点点回到了脑海，一切都变了，活下来的人也都不再是从前的那个人。

罗茉看着他微微闪避的目光有一丝疑惑闪过，迟疑问道：“你的那位……好朋友，他怎么样了？”

武一航低下头，嘴抿了几下，鼻孔也微微动了动，似乎在忍一个喷嚏。

空气安静了很久，蔡欢欢抬起头看了看罗茉，眼神似乎在询问为什么忽然尬住了。

一首音乐播完了，另一首响起前奏，武一航低声道：“继哲他……他是今年过年那天没的……他撑不住，割腕了……”

罗茉无声的叹了口气，又是一条年轻的生命。

看惯了这些在犯罪边缘走钢丝的人凄惨的下场，不能说习以为常，却也是对悲剧有心理预期的。

蔡欢欢看了她一眼，忽然贴在她耳边悄声问道：“姐，他真的是那个演电影的明星吗？”

罗茉朝她点了点头道：“之前卓越星的案子他提供了很关键的线索，我们有过几面之缘，算是……认识吧……”

武一航终于抬起了头，仔仔细细上上下下打量着罗茉，目光最终停留在她左脸颊上的那道暗红的痕迹上，看着那道疤出了神，直到跟目光对上才缓过神道：“罗警官，其实我出来后曾经去A市警局找过你，当时继哲还没有出事，我想去当面感谢你帮了我们……只是我去了以后，他们说你……殉职了……怎么现在……”

无言以对，如果那时候真死了，现在也就没这么多烦恼了，罗茉耸了耸肩道：“一言难尽……总之我现在这条命也是侥幸捡回来的。”

武一航忍不住又瞥了一眼罗茉脸上的伤疤有些惋惜道：“你的脸……唉……说实话，你是我见过最漂亮的警察……真可惜……而且，这次看到你一开始真的没敢认。头发长了，你的眼神好像也变了，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光看眼睛就觉得你是个很有主见的人，那时候你眼睛特别明亮……现在……好像不是那时候的样子了……”

罗茉被他说的话打动，几乎忍不住想找个镜子看看自己的眼睛。

三人相对无言，窗外忽然呼隆隆的打起了雷。

南方的天气就是这样，上一秒和下一秒完全是两个世界。

雨淅沥沥的下了起来，潮气、湿气、冷气在这房间里混合，人也跟着变得低沉，武一航忽然抬起头问道：“秦卓那个老王八蛋死了没有？”

罗茉点点头道：“死了，我回来以后听人说他当时很不甘心，又折腾了一阵子，不过都没用，早就被执行了注射死刑。”

武一航额头上透出暴起的青筋，牙咬的很紧，拳头也一直攥着，过了半晌才咬牙切齿道：“这么轻松的死真是便宜了他……”

罗茉跟他说着这些，脑子里不断回想起被人活活打死的梁辰和死在自己怀里的宋奇，心很疼。

像钝刀割肉。

把已经愈合的伤口再揭开，撒上盐，拿一把不锋利的锯慢慢磨。

这种折磨是不是要伴随自己一生呢？

罗茉看着还在忿忿的武一航道：“你见过的那个小宋警官，他死了，还有另外一位梁警官，他也死了，是被秦卓的儿子打死的。”

武一航显然很震惊，从自己的情绪中跳脱，抬起头不可思议的看着罗茉，张开嘴说不出话。

罗茉努力控制着情绪，努力保持着平静，似乎是在讲述别人的故事，眼泪也被努力憋了回去。

怎么能在外人面前哭呢？

武一航的情绪逐渐不太对，罗茉越来越疑惑，只见他低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