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相（十三）：困局

客栈大中午聚集了不少客人，他们有说有笑，互相敬酒，谈笑风生。

顾苒一到一楼就闻见了饭菜香，这下更饿了。

“掌柜，可还有多余的座位？”祁念扫了扫楼下的座位，大多坐满了。

掌柜也环视了一圈，“呀，这还，那边有空位，只不过已经有一位客官了。”

掌柜说着，带他们走过来。

顾苒看到沈寻一人坐在那里，喝着酒。

“二位看这里成吗？”掌柜向顾苒和祁念问道。

“可以吗？”顾苒轻声问沈寻。

沈寻抬起眼，轻轻点了头，示意他们坐。

“谢谢。”顾苒在沈寻旁坐下，祁念在顾苒左边坐下。

祁念对掌柜道，“掌柜，我们点菜。”

“好嘞。”掌柜呲着大牙，乐呵呵地从柜台拿来菜单，递给祁念。

祁念看了一眼，把单子给顾苒，同时对掌柜说，“来一份土豆丝。”然后问顾苒，“想吃什么你来点。”

顾苒接过菜单，发现这上面的菜名和人类世界很像。每个菜名后面都标注了价格，这些菜在人类世界也很常见。

“就再来……一个花菜和辣椒炒肉吧。”顾苒看着菜单说完，又看向沈寻，“你吃了吗？”

沈寻右手拿着茶杯，轻轻摇晃。他听到顾苒问自己，抬起眼，嘴角有了一丝笑，“没有，可以和你们一起吗？”

“当然可以了。”顾苒立马接话，复而又看祁念。

祁念也微笑的点点头。

顾苒把菜单递给他，“你想吃什么？”

沈寻接过来，扫了一眼，把酒壶放到最边上，“牛肉吧。”说完，他把菜单递给掌柜。

掌柜拿着本子记好，接过菜单就很快的忙去了。

“这家店是类人族的店，他们家的牛肉很好吃，你们可以尝尝。”沈寻把杯子轻轻放在桌子。

“你常来这家店吗？”顾苒看着他。

沈寻沉默了几秒，点了点头，“以前的时候经常来，后来就不怎么来了。”

顾苒不知怎么从他的话中听了悲伤的味道。

“以前我经常出山游历，路过这里，听人介绍了这家店便来试试，发现是真的很不错。”沈寻的语气平淡，没有起伏。

这时，刚好店小二端着土豆丝和花菜上来了。

“三位客官请慢用，后面的菜很快就会上来。”小二弯腰把菜放到桌上，替他们摆好。

“谢谢，拿三碗米饭来吧。”祁念对小二说。

小二笑着说明白，转身去了后厨，不一会儿就端着盘子，上面是三碗米饭。

祁念站起身，把米饭先给了顾苒，又给了沈寻，最后放到自己这边，“谢谢。”

“客官太客气了，为客官服务是小的荣幸。”小二笑眯眯地说完，便被另一桌客人叫去了。

祁念坐下来，拿起筷子，问沈寻，“路公子和戚公子不下来吃饭吗，要不要去叫他们？”他其实不太想沈寻与顾苒在一起，没有理由，只有感觉。就是冥冥之中他觉得不愿意。可他不好说出来，多少心中不是滋味，偏偏顾苒还察觉不出来。

沈寻抬起眼皮，与他对视，淡淡道，“他们估计在为东方教的事操心，应该不会下来了。而且他们修了法，已经辟谷了。”

“那关于东方教，你们会怎么办？”祁念继续问道。

沈寻闻言笑了一下，“我哪能知道，我又不是掌权人，只是个普通的弟子，还不受重视。望仙族的事我也不想过多参与。估摸着，会闹到副族长那里去吧。”

说话间，小二把剩下的两个菜都上了。

沈寻微微颔首，对顾苒说，“尝尝吧。”

顾苒有些诧异，但看见那盘牛肉，色相俱全，还有辣椒。她便忍不住夹了一口，很香，牛肉很嫩，是她喜欢的味道。

“嗯，很好吃。”顾苒看向祁念，“祁念，你也尝尝。”

祁念本想再继续问，但听到顾苒叫他只好把嘴边的话咽了下去，转头回复顾苒，“好。”说着，他也吃了一块，是很好吃，与人间的味道不遑多让。只是，他不吃辣，这是顾苒知道的。这盘牛肉辣椒放的很多，吃下去让他微微呛了一下，可他深深忍住了。

“是吧？”顾苒欣喜地看着祁念。但看到祁念有些憋红的脸，她立马意识到了什么。她连忙拿了一个杯子给他倒水，“你，你没事吧……”

祁念接过水，摇摇头，“我没事，只是不小心呛到了。”

顾苒见他没事，便安心下来。是她大意了，竟一时忘了祁念不能吃辣。

“祁公子是哪里人？”沈寻忽然问道。

祁念一愣，随即答道：“婺昌。”

沈寻轻轻“哦”了一声。婺昌是南临那边的一个很小的城镇，属类人族，那里的人临海，喜食海鲜，但不喜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