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地开荒
陈氏虚弱地摇摇头,面上浮上坚韧:“大丫,此番我死里逃生,看透了许多事,自己若没本事,便是任人欺辱,别人更靠不住。如今没了你爹,我的身子也不大行了,总得有个人支撑起我们这个家。”
陈氏欣慰道:“大丫,看到你这么有主意,娘就是死也瞑目了。”
齐舒月心中一痛,她和陈氏虽然相处不久,但她却从这个古代女人身上感受到了来自亲人的支持,也许这是冥冥中上天给她的机会。
既然她借助原主的身体再获新生,她必然会承担起原主的责任,照料好她的家人。
齐舒月握着陈氏瘦弱的手,告诉她也是告诉自己:“娘,你不会有事的,咱们一家都会好好的。”
陈氏本灰败的心,受她激励,点点头:“是,咱们一家都会好好的。这些铜板虽用不了多久,但再几日我身上有了力气,便能做些绣活了。”
陈氏原是镇上的绣女,成亲后便和齐二回到乡下种地。因着齐二过世,她只好重拾过去的活计。
往往天一亮便起来绣,天黑了实在看不见才放下针线,陈氏本就有些年纪身体不如从前,再从早到晚的绣,脖子脊椎早就出了毛病。
齐舒月安抚她:“娘,你多歇些时日,好好坐月子,别让身子在月子里落下毛病,家里有我。”
陈氏端详她半晌:“大丫,你这是有主意了?”
齐舒月没有隐瞒,说出自己的初步的想法:“朝廷不是号召开荒么,我们也参加,只要愿意开荒的,不是五年不用交赋税,而且耕牛农具有衙门提供吗,我看可行。”
说到这个,陈氏叹了口气:“这法子我想过,但我们家什么也没有啊,你弟弟妹妹还这小,只靠我们母女……况且良田我会种,去荒地是两眼一抹黑啊。”
齐舒月让陈氏安心:“娘,我有盘算呢,且过几日我再与你细说。”
因陈氏刚生产完,由齐舒月做主,一家人吃顿饱餐。
看着满碗的黄米饭,拳头大的芋头,清炒茄子还有凉拌菠菜,二丫和小宝惊几乎掉下巴。
这些至少是他们家三天的伙食!
小家伙们埋头苦吃,对于他们来说,许久都没能吃的这么饱了。
不过他们都懂事地没动白煮蛋,娘刚生完弟弟妹妹,最好的要留给她吃。
齐舒月剥好鸡蛋递给陈氏,陈氏让几个孩子吃,齐舒月坚持道:“娘,你现下身子虚,该多补补,若是月子里落下病根,日后反倒不好。鸡蛋以后有的是,少不了二丫和小宝的。”
她劝说陈氏之余,还不忘安抚那两个懂事的小家伙。
二丫小鸡啄米般点头:“是呀,娘,你吃吧,我和小宝吃饱了。”她摸摸肚皮,稚嫩的小脸上乖巧而满足。
陈氏没再推辞,大丫说的对,她现在带着几个孩子,如果她身体垮了,谁还有力气照料他们呢?
晚上睡觉,齐舒月和二丫小宝睡一间,陈氏带双生子睡一间。
齐家只有两张床,陈氏睡一张,齐舒月和二丫小宝睡一张。
好在床够宽,小孩子身量还不高,横着躺一张床睡三四个人都不成问题。
被褥却只有一床,棉花被盖的太久有些硬,不太保暖,被面也脏兮兮的。被子横着盖,小孩子勉强能盖的全须全尾,齐舒月的脚却露了出来,她只有蜷缩着身体。
小孩子长的快,床铺和被子也是个问题……
二丫和小宝两个孩子小猫一样偎着她,睡脸上便挂着满足的笑容,全然没有这番忧虑。
齐舒月心中一片柔软。在现代她孤身一人,不知兄弟姐妹之情,也没有见过亲生父母。来到这里,她却拥有了想要守护的家人。
夜深人静,齐舒月却睡不着,心中细细想着。
当朝初立国不久,急需安定民心。眼下良田被世家大族兼并,平民百姓的土地越来越少,为了缓和矛盾和显示新君的宽厚,朝廷号令开荒,而且给出不错的条件。
只要参与开荒,县衙不仅免费给办理地契,五年内免赋税,还可以借农具、耕牛等给百姓。对于庄稼人来说,政策十分诱人。
但宣阳村相应号令的村民却非常少。原因有二,首先,划到开荒范围的土地大部分是红土地,红土地土质偏酸,不易打理,庄稼产量差,当地百姓种惯黄土地,没有红土地开荒经验。
其次,新朝初立,前朝余党伺机反扑,很有可能死灰复燃,参与开荒,浪费家里劳力不说,若是再逢改朝换代,谁来保证平民的权益?
是以,官府宣传新政大半年,宣阳村参与开荒的家庭统共三户。
一户是去年逃荒来的外来户光棍男人,无父无母也无兄弟姐妹;一户是家里地少儿子多,不得不开荒分地;还有一户是家里劳力多,开荒想享受官府的优渥政策。
齐舒月想着,如今她家的田被齐大占着,就算她要回来,保不齐齐大又想着什么法子再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