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鬓花颜金步摇不如红袖添香做夜宵
小花园假山后,连翘乔装成下等宫女与琚墨碰头。
“我已经成了紫云殿唯一的掌事宫女了,下一步做什么?”连翘说着话,警惕地留意四下,看是否会有人经过。
“不急,先让皇上信任你。”
“我现在可以问了吧?你真的能让我回去吗?我要怎么相信你,总不能让我白忙活吧?”
“本王绝不会食言,既知道你是如何来的,便知道如何送你回去,眼下你除了替本王办好事,什么也不用想。”琚墨负手而立,语气里听不出任何情绪。
“对了,还有一件事。”连翘犹犹豫豫地嗫嚅着。“你说的,魅惑君上,那我以后是不是还得和皇上……”
“无妨,本王会一一教你。”他轻描淡写,仿佛说的是教写作业。
“这要怎么教?”连翘气不打一处来。
“当然不是身教,只是言传。本王怎可能与你……”琚墨冷漠又嫌弃地嗤了一声。“你倒是挺记挂这种事?”
“喂,那我不得提前问清楚,我牺牲很大的诶!”
“皇兄正值而立之年,相貌英俊,贵气不凡,身为一国之君,哪里又委屈你了?”
“你这样一说,我又在想,皇上能看上我么?”
“其实,杜连翘的这副皮囊,还是有过人之处的。”连翘长得很是娇柔喜人,但琚墨实在不想夸她。“而且,宫里有个鲜为人知的传统,御前的宫女都可作通房之用,只是不记入敬事房,且需要按时喝避子汤。”
连翘想起那个俏丽大方的大家闺秀茗儿,她伺候皇上多年,竟因为一盏牛乳,被逐出了宫,果真,最是无情帝王家。自己又何德何能能令皇上倾心呢?连翘开始意识到这份工作的难度。
紫云殿,今晚连翘值夜。
连翘在上次被公公斥责后,伺候皇上盥洗更加仔细了十分,纽扣也仔细地一粒一粒地替皇上解开。待端盆抬盘的小宫女们都退下后,皇上也躺下了,连翘这才一根根吹灭殿内的蜡烛,在龙床前的小马扎上坐下来。
困。
但是不能睡,万一皇上有什么吩咐呢?
连翘撑着眼皮子,用力掐自己的胳膊。
“咳……”皇上轻咳了一声。“你去叫张公公,传丽妃来紫云殿。”
“是,皇上。”噢,这是睡不着想找人陪了,果然叫的是最受宠的丽妃。连翘摸着黑一路往门口走去。
“慢着。”皇上想到今日皇后的暗示,丽妃现在已经成了众矢之的,于是突然叫住连翘
“罢了。”
连翘又摸着黑走了回来。
“安神药不大见效,你懂药理,可有法子助眠?”
连翘心说,我倒是困死了你让我睡好不好啊?
“回皇上,皇上今日已服用过安神汤,若再度服用助眠药,怕有伤肝脏,奴婢有一法子,或许有用,只是需要皇上自行在心中默数。”
“数什么?”
“数棉花,心中想着一片洁白的棉花田,仿佛置身其中,采摘着,一朵棉,两朵棉。切记心无旁骛,专注于手中的棉花数量。”
皇上沉默着,闭上了眼,不知道是已经开始数了还是无视了连翘的建议。
半柱香后。
“可算有些困倦感了,朕已数了三百朵棉花。”皇上的语气里带着些开心。
那你倒是睡啊,告诉我干嘛?连翘已经快要撑不住了,眼皮直打架。
“这是为何?”此时此刻,比起睡着,皇上似乎更想知道原理。
“回皇上,这‘棉’,音同‘眠’,同自个儿说上三百遍‘眠’字,可不就有了眠意么?”连翘太困了,以至于竟未自觉说话方式有些不恭敬。
“有趣。”皇上不自觉笑了一声。“你方才也数棉了么?”
皇上这是听出来她的语气有些困倦了。
“奴婢知错!”连翘赶紧站起来,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罢了,坐吧。”皇上似乎没有生气。“这法子,哪本医术上记载过?”
这可把连翘问住了。
“这,是奴婢自创的。”只能胡说了。
“荐你入宫的江公公的药方,也是你自创的,你倒是年少有为。”
“皇上谬赞了。”
“但你似乎还不习惯宫里的规矩。”说的是第一次伺候盥洗时没给他洗脸和扣纽扣的事。
“奴婢知错。”
“不必拘谨。朕自登基以来,已逾十年不曾有过一次自在的盥洗洁面,那日早晨真是久违地洗得痛快。”
好可怜,洗了十年的形式主义脸。连翘有点同情皇上。
“不如,日后都只由你一人伺候盥洗?”
“可,这不合规矩啊皇上。”
“你刚当上御前宫女三日,便也开始一口一个规矩了。也罢。”皇上有些失望,嘲弄地